壓在地上的關宇咬牙切齒地丟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當初我不知道你是殺人兇手,而葉秋葵就是個幫兇。”
暴走的葉原野終於頹然鬆開手,失魂落魄地從關宇的上面下來,坐在地上,開始瘋狂地揪自己的頭髮。
再然後,我聽到了葉原野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鳴。
他表情凌亂地拉住我的胳膊就說:“葉秋葵,你跟我回去,大城市不適合我們。”
然而從地上爬起來的關宇冷著臉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之後,慢慢地看了一眼被恐懼和不安佔據了全身,以致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的我,然後冷冷地說:“葉秋葵,不是說要死個明明白白嗎?如果你現在和葉原野這個畜生回去了,你又怎麼可能知道事情完整的真相?”
我瑟瑟發抖,而他卻再接再厲地逼近我,一字一頓地說:“現在,你和一個殺人兇手靠得那麼近,你不怕他手上的鮮血沾染了你麼?”
我一個驚慌,忍痛掙脫了葉原野的手,挪動著向後退,關宇繼續上前盯著我說:“不開口問一問他嗎?”
葉原野最終吼了一聲,他說:“關宇,夠了,有什麼事衝我來,我妹她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關宇卻冷冽地盯著我的臉,忽然伸出手來,覆在我的臉上。
他的手指冰涼,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一樣在我的臉上游走著,他說:“長得挺漂亮的,可是為什麼偏偏要讓我們遇上你,為什麼。”
說完,他另外一隻手已經捏成拳頭,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
拳頭與地板的撞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很快我看到了白淨的地板上開始有血紅的血跡,我拉住關宇的手說:“停手,你別這樣,你別自殘。”
我還來不及勸服關宇,葉原野已經站起來,拽住我就說:“葉秋葵,跟我走。”
他可能在搭車來深圳的路上一夜未眠,眼睛裡面佈滿了血紅的血絲,更讓我如同被拋上天空這樣不安的是,一向漫不經心的葉原野的眼裡面充滿了揪心的恐懼。
而在一邊自殘的關宇忽然也站起來,繼續和葉原野推搡,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說:“葉原野,現在你任何事情都改變不了。我必須留下葉秋葵,我要你們這些害死了閔瑤的人,都付出沉重的代價。”
我徹底瘋了,我受夠了這一切,看著僵持對峙的葉原野和關宇,他們似乎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這樣在恐懼和不安驅使下的好奇心讓我不得不吼了一聲:“有誰能告訴我,到底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
在這個瘋狂混亂的場面裡面,我們每一個人的情緒都如同剛剛被驅趕進入草原的野馬,在肆意地奔騰,不顧後果。
忽然,關宇的狀態鬆懈下來,他看著葉原野說:“說吧,告訴你的好妹妹,她當年是怎麼和你一起害死了閔瑤,害死了我最深愛的人。”
葉原野卻抿著嘴,一言不發,表情空蕩。
關宇說到閔瑤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的悲愴和絕望開始肆無忌憚,他盯著我,指著葉原野絕望地說:“葉秋葵,你知道不知道,閔瑤那一年才18歲,才18歲。她18歲的時候沒你18歲時候的蠢鈍,那是她最好的年華。在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在她還沒到法定年齡嫁給我的年華,在她還來不及再說一次她愛我的時候,她就因為你面前的這樣男人,就不明不白地死在異國的街頭。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愛她,你知道不知道,你和這個男人,徹底毀掉了我後來的生活!”
關宇的這番話,猶如一枚點燃了的炸彈,被他親手撕開我的胸膛丟到我的心口上,把我最後僅剩的一絲冷靜和僥倖全部轟然炸出體外,我沒有任何支撐著自己的力量,忽然覺得身下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眼前這個一直陰晴不定卻從來沒有落過眼淚的關宇,忽然他的熱淚奪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