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外間傳來的聲音,原本陷入沉思中的陳瀾一下子驚覺過來。一旁的雲姑姑自然見機,連忙出聲喚了人進來。見是留在雨聲齋的芸兒,陳瀾不禁眉頭一挑,隨即又發現這丫頭滿面惶急,她不禁更是心中一沉。
“這是怎麼了?”
“老太太,老太太突然發起了高燒。”
“可去請了大夫?”
“柳姑姑已經親自去了,起頭老太太還不肯……”
不等芸兒說完,陳瀾立時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就急急忙忙往後頭趕去。待到了雨聲齋西屋裡,見莊媽媽侍立在大床前,駿兒則是差不多整個人趴在床沿上,她更是心裡一揪,當即快步上前。在床沿前坐了下來,見江氏雙目緊閉,彷彿是已經睡了過去,她少不得揭起江氏額頭的毛巾,抬手輕輕試了試那額頭,隨即就被那滾燙的溫度嚇了一大跳。
“早起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這般光景?”
江氏身邊雖也有丫頭,但領銜掌總的卻素來是莊媽媽。這時候,見從前一貫客氣的陳瀾用惱怒的目光衝自己看過來,莊媽媽頓時老臉一紅,隨即低下頭說:“是我疏忽了。早起老太太精神不太好,奴婢只問過一句,聽說是昨晚上沒睡好,就沒留意。後來夫人您去了前頭,老太太看駿兒讀書寫字,突然就到外頭站了好一會兒,繼而才支撐不住回了屋來。奴婢親自打水洗臉,這才發現……都是我該死,就該時時注意留心的。”
“罷了……也不怪你,早上的時候我也沒察覺。”
知道是江氏是有意隱瞞著,陳瀾不覺更加焦心。她回過身來,見駿兒趴在床沿上,黑亮的眼睛裡全都是淚水,卻咬著嘴唇硬是沒有放聲,不覺又彎下腰來,將手裡的帕子遞給了他。見小傢伙使勁搖頭,又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氣,隨即用希冀的眼神死死盯著她,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摩挲了一下他的腦袋。
“沒事,老太太大約是感染了風寒,不要緊的。”
話雖如此說,因不知道大夫還有多久才能來,一應人等仍是忙著不停地換毛巾,陳瀾更是吩咐丫頭去取了酒來,用棉布蘸著擦了江氏的手心腳心。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當外頭捎信進來,說是柳姑姑已經帶了一個大夫進了大門時,床頭圍著的一應人等這才鬆了一口氣。
原本該是女眷迴避,但陳瀾這會兒心急火燎,哪裡顧得上這些,待到大夫到了門前時,她立時就吩咐把人請進來。眼看著那大夫診了右手,又習慣性似的在那捋著鬍子,她就直截了當地問道:“大夫,情形究竟如何?”
“這會兒昏睡只因是之前沒睡好,沒什麼大礙。老太太身體向來結實,之前又一直可勁降了熱度,只要服兩劑湯藥發散一下,不出幾日應該就能好了。”那大夫因見滿屋子除了駿兒這麼一個男孩子,其餘都是女眷,也不敢抬頭,說完這話,聽四周都是如釋重負的吁氣聲,他不覺又生出了幾分擔心,連忙又補充道,“只老太太畢竟已經上四十了,小病也禁不得,一定要好生看護才行……”
“既如此,不如就請大夫留下吧。”陳瀾看到那大夫低垂著的腦袋突然抬了起來,少不得又加了一句,“若是醫館中別有離不開的醫患則另當別論,不然,就請留一留,這萬泉山莊不在城中,畢竟求醫不便。待到老太太痊癒,家中別有謝禮。”
不提診金,只說謝禮,前頭更是又提到了醫館中別的醫患,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大夫猶豫片刻,終於是答應了,卻又說自己醫館中尚有兩個師弟,若有急診還是得趕回去,陳瀾自是爽快答應。待到藥方開好,陳瀾讓雲姑姑和柳姑姑一一看了,這才讓人送了大夫去歇息,又吩咐下了熬藥,自己則是又在床前坐下了。
當第一碗藥汁送了過來的時候,江氏也已經醒了。她才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頭的陳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