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豔麗的額帶。
原本以為那隻小雀兒是害羞了躲起來,如今看來恐怕不是。
更像是在故意躲著他,藏了起來。
蕭弄輕輕磨了下發癢的犬齒,墨藍色的眼睛如冰,底下隱隱蘊著風暴。
乖迢迢。
要藏可得藏好了,別給他逮出來。
馬車在景華園前停下時,鍾宴笙無端端後背一麻,低頭小小打了個噴嚏。
五月的京城已經漸漸熱起來了,鍾宴笙卻穿得比旁人厚許多,甚至還打噴嚏。
鍾思渡坐在對面,眉頭又皺了下。
嬌生慣養,弱不禁風的。
今日鬥花宴,京中的權貴子弟大多都被邀了過來,外頭停了一長串華麗的馬車,不少人正站在園外攀談。
淮安侯府的車駕一到,原本還在客氣寒暄的氛圍霎時一變,眾人紛紛望過來,盯著淮安侯府的車駕,掩唇偷笑,竊竊私語。
這幾日京城關於淮安侯府的傳聞,可謂如火如荼,無人不曉。
據說那位真世子已被接回了侯府,品貌不凡,才學滿貫,原先的假世子平平無奇,已經被侯府厭棄了。
但大夥兒也聽說了,那個流落在外的真世子是從鄉野來的。
高門貴族之子,居然抱錯了,淮安侯白養了個兒子十幾年,這麼有趣的事,沒人能放過。
京中的貴人們有的是空閒,就愛看熱鬧,候在外面的,粗略一數也有二十餘人,大部分擎等著看笑話。
等了
() 片刻,便見一個身著青蓮色直裰的高挑少年挑簾而出,腰環螭紋玉帶鉤,容色如玉,極為俊雅,眸色淺淺如茶,天然帶著溫和的氣息,手持鳶尾,氣度不凡。
眾人不免愣了愣,還沒仔細辨出這位是真是假,又見到只白生生的手挑開簾子,下來個身量更細弱些的少年,一身縹色圓領袍,戴著帷帽,帽上彆著一束火紅的石榴花,雖看不見臉,但身姿輕盈,莫名惹眼。
一眾權貴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乍一看,怎麼兩個看起來都不像假的?
鍾宴笙猜到了會被人看熱鬧,但沒想到這麼多人閒的沒事看熱鬧,下來瞅見這麼多人,忍不住縮了一下。
沉默了一瞬後,鍾宴笙默默地往鍾思渡背後挪了挪。
他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戳了下鍾思渡的腰,綿言細語:“你先走。”
反正他今日就是陪鍾思渡來亮相的,鍾思渡夠吸引視線就行了,他相當於一張通行的請帖,不需要有什麼存在感。
鍾思渡冷不丁被戳了下後腰,倏然之間,身後的人撲得過於厚重的香粉裡,彷彿鑽出了一縷清潤的香氣,順著一股麻麻癢癢的感覺順著那根搭在他腰上的手指,迅速流向四肢百骸,身子頓時一僵。
但那根手指又很快收了回去,一觸即離,似乎只是單純為了提醒他走前面。
單純?
能把淮安侯和侯夫人哄得團團轉,出去鬼混一身痕跡的人怎麼可能單純。
鍾思渡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迅速將腦子裡的想法摁滅。
他明白今日來鬥花宴意味著什麼,不著痕跡地瞪了眼鍾宴笙,忍下那絲彆扭,先抬步走了過去。
眾人的目光不由又聚集到了鍾思渡身上,看他取出帖子,交給外面的禮官,笑意清淺:“這是淮安侯府的帖子。”
偷偷豎著耳朵聽的大夥兒恍然大悟。
這就是那位被抱錯的倒黴世子。
那後面那個戴著帷帽不露面的,應當就是淮安侯府白養了十幾年的假世子了。
感受到周圍若有若無的目光和氣氛,雲成攥緊了拳頭。
自打這位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