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在內心暗道了一句要完蛋的薛掌櫃也不過是慢騰騰的爬了起來,揉了揉摔痛的屁股。
揉了半晌也沒見著有甚麼其他人過來,薛黎陷有些愣,害怕心底下那個推測隱隱成真——要不是小易叔不行了,大家都圍過去了,那麼怎麼會……
柳妙妙一看薛黎陷那副有些恍惚又有點魔障的樣子就知道他想歪到哪兒去了,於是二話不說一團雪正中薛黎陷面門上,嗓音不冷不淡道,「吃燻魚塊不?棗娘捎來的,廚房還有,要吃自個兒去找,不然我怕你呆會進了懲戒室出來搶不了吃的了。」
薛黎陷聞言倒是收回點理智來,呆呆的哦了一聲,然後起身卻沒去廚房的方向,向青易叔原先在分部住過的房間摸過去了。
柳小喵低下頭繼續團雪,剛揉了兩把,又想起來甚麼似的回頭瞧了她大哥一眼。
這個男子的後背很寬闊,他好像也一直是那麼沒心沒肺的吊兒郎當模樣,可實際上……也沒長大多少吧,小時候數著是被青易叔打的最慘的,可是卻也是對青易叔最掛念的。
總以為他自欺欺人的藏身於這個小城鎮當個郎中當了近十年,那顆心腸應該早已看破生死看慣冷暖了,可誰知一顆心還是那麼火熱,對人命還是那麼在乎。
不論是身邊人,還是無關人。
柳小喵又想起在枕骨這事之前,鬧起來的鬼火燒死的那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一雙白嫩的手在雪地裡抓了又抓,柳小喵的眼裡也漸漸燃起一團火來——罔顧人命的惡人們,正淵盟一日不滅,你們便一日不許在世上囂張,早晚有一天,把你們全部揪出來千刀萬剮以慰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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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黎陷尋尋默默摸到了房間門口,猶豫了半晌,還是一推門進去了。
房間內空蕩蕩的,就青易叔一人躺在床上,氣息雖然是穩的,但能聽得出來很輕,輕到……不仔細聽幾乎都抓不到。
「小易叔,我來啦。」薛黎陷張了幾次嘴,好不容易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然後一屁股排在床邊上,坐穩了。
想了想,又尋尋默默的伸出手去,單手握住了對方那一手的老繭,一時竟然想不到其他甚麼該說的,於是便不自覺發起了愣,手也開始不停的摩挲起來。
怎麼說呢,他一直覺得,青易叔這樣的,是最像父親的存在了。
很嚴肅,很威武,很高大。
不像是荔哥那樣的,也不像是九叔那樣的,或許也是因為青易叔年齡是最接近他父親薛崇山的,所以他天生對小易叔有一種好感。
小時候也最喜歡纏著他,往往被他不耐煩了一腳踹旁邊去了。
走哪兒都得跟著,他練甚麼功他就在一旁跟著有模有樣的學。
後來呢,後來換他長大了,也不纏著他了,反而被他罵的更兇了。
嘖,這老男人吶,就是不服老,當他偷偷往分部那邊溜來看自己的時候沒被發現麼?就是自己裝著沒發覺罷了。
「叔啊……」
薛掌櫃感情十足的這一嘆還未來得及轉三個彎兒,就聽到一聲熟悉的,但是卻虛弱的大罵:「你噁心……不……噁心?快,放……咳……手。」
薛黎陷露齒一笑,卻始終不看床上躺的那個人,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床頂看,嗓音也是含笑的:「就不放,不放不放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你現在就起來抽我呀,抽我呀~」
他有點害怕看到那些傷,那些留在他青易叔叔身上的傷。
這個男人一直很強,便是連自己想在他身上留下傷都得著實費一番功夫,更何況他受襲的時候是在正淵盟裡頭的,哪怕青易叔本身身上就有點傷,加上被蠱化解蠱過程中是會損失點內力。但……聽說當時情形還是十分危急,甚至連荔哥還追著那人打出去了半里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