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皆被融化開去……又有些似是全部黏合聚攏到那個剛才幽森揣度陳酒那點晦暗過去的多嘴婢女眼中。
在眾婢女的歡聲議論中,那個多嘴的婢女眼底有某種色彩在一點一點下沉。她並不想欣賞別人的快樂,自己卻無法擁有,所以她將目光偏向了別處。
此時沒有誰注意到,這個婢女眼中的森暗顏色越聚越深,漸漸有些微戾氣浮升。
但就在這時,門外忽然有一個人疾步走了進來,視線正好與她眼神裡的那絲戾氣碰上。目光森森的婢女怔了怔,收拾自己浮動心機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那個突然而至的侍衛近從與林杉身邊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察言觀色的眼力不低,一眼就看出此女子似有歹心,也是微微愣神。
不過,當他撤目向廳中其餘婢女看去時,他以為自己明白了剛才陡然目睹的那一絲陰森眼色。可能只是源於女子之間因某件事在爭風吃醋,所以他也並未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廳中正在說笑的幾個婢女裡,有一個婢女略快眾人一步的注意到突然跑進來的這個侍衛。顯然彼此比較相熟,她當即叫道:“山良大哥!”
“棉兒妹妹……”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個名叫山良的侍衛忽然覺得有些尷尬於喊出這個他早已喊熟了的稱呼。
事實上那幾個一齊投來注目的婢女,因為剛才還在討論怎麼鎖住男人的心,所以此時當她們聽見眼前這倆人略顯親暱的稱呼,不知不覺目光中就多了一點微妙意味。
略顯不好意思的一笑,林杉的近從山良就言歸正事,斂容說道:“你們知道林大人去了何處?”
立即有一個婢女說道:“去送老藥師了吧?”
很快又有一個婢女發表不同意見:“似乎不是從前門離開飯廳的,可能去了書房。”
山良則搖頭說道:“都不對,我就是從書房那邊過來的。門還鎖著。而如果林大人要送老藥師,不會不帶著侍從。”
此時與山良相熟的那個婢女棉兒就思索著說道:“酒姐也不在,或許林先生跟她一起去酒坊了。”
山良聞言,又是連連搖頭說道:“林大人現在沾不得酒……”話說到一半,他忽然閉上了嘴,神色一陣緊張。或許是因為他面對的這些年輕女子都是相熟已久,所以他才會一時疏忽,說漏了半句話。…
也就是像他這樣的寥寥幾個近從,才被知會了此事,以方便侍行。但山良當然也銘記著林杉的再三強調叮囑。必須對此事保密,否則這條弱項被有心之人拿去了,可是要釀成大害的。
門外守立的那個侍從忽然也走了進來。對著山良就是一巴掌。
一絲血跡從山良左邊嘴角溢位,旁邊的婢女棉兒看見這一幕,驚得低叫一聲。
山良沒有說話,也沒有對那抽了他的門外侍衛表現出怒意,他只是忽然抬起自己的右手,不是要去擦自己嘴角的鮮血,也不是要將那一巴掌還給抽他的那個侍衛,而是反手又抽在自己右臉。
那個從門外剛走進來就揮掌打人的侍衛這時才硬著嗓音開口說道:“有什麼事?到外頭說,在這裡有什麼好說的!”
兩個侍衛當即一齊走了出去。彷彿兩人絲毫不記得剛才那打與被打的兩巴掌。
桌旁眾婢都不再說話了,手下重新動作起來。並且收拾桌盤的速度更快了。
待一切收拾妥當,眾女端著托盤要離開飯廳時。那個身形高挑的婢女忽然沉聲說道:“今天我們只是在飯廳收拾餐盤,其它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大傢伙記住了嗎?”
眾婢聞言皆是點頭,臉上不再有一絲輕鬆神情。
心裡裝的東西越多,人身自然無法太輕鬆,無意中得知的秘密,未必都是有益的收穫。眾婢女今天無意得知了林杉不能飲酒的真相,雖然足夠推翻剛才那個多嘴婢女的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