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衣,不是為了神秘肅殺,也不是為了特立獨行,只是因為耐髒。
就像此刻,明明已經渾身浴血了,可一襲黑衣,總能將他的傷勢,在視覺上大而化小,小而化無。
比起來,破金星君身上的傷勢,好太多了,他渾身只有一處傷,便是腰間。
沈青愁插…在他腰間的劍,還尚未拔…出來。
“你……你這麼會知道?!”破金星君怒目圓睜氣急敗壞,好似他受的傷比對方重上一百倍一樣。
沈青愁一陣眩暈,面色煞白,嘴唇也失了顏色,但是他用燦爛的笑容掩飾住了此刻的劣勢,便是身形不由自主的輕輕一晃,也變成是樂不可支的得意情緒下的一種自然反應。
“同樣的招數,對你……絕不可用,因為你絕不會上第二次當,難道我就會嗎?”沈青愁笑道:
“我知道,凡是練那些金鐘罩之類功夫的,不管多厲害,必然會有一個罩門……上一次還有這一次,你都若有若無的護住腰側,你護住眼睛還情有可原,可你護那裡做什麼?你不是刀槍不入嗎?”
沈青愁又笑了,在他笑的時候,破金星君瞟到了他衣襬處滴下的血跡。他心念一轉,抽出刺在沈青愁肩上的劍,要在對方發難之前,先發制人。
沈青愁看到了,只是身子遲緩了一下,竟然沒有躲開。
便是在破金星君要將他一箭穿心的時候,有一隻手攔了出來,抓住了將要刺入的劍尖——那隻手套著細長妖嬈的指套,其上勾勒著繁複曼妙的花紋,二指處的寶石泛著流光溢彩的潤澤。
花鳶抓著破金的劍,冷眼看著他,一聲冷哼,另一隻手已然捏住了他的肩膀,流光麒麟趾細長的尖端,深深的扎進他的肉裡。
“聽說,你的銅皮鐵骨已經破了,是嗎?”花鳶冷冷道,而她的話音未落,額頭上的青紋已經清晰可見。
破金感到了那股強大的力量,極力要抵擋,然而罩門已破,真氣再難以聚集,潰不成軍。
沈青愁也將手伸了過去,同時額上青紋盡出……
……
昔日的破金星君,已經成了一具乾屍,被烈火焚之一炬後,沈青愁就感到身上乏力,癱了下去。
花鳶忙將他抱住,他才沒有跌在地上,而花鳶感到手上的溼意,才知道他黑衣幾乎全被血染盡了。
她心驚,竟然這麼慘烈?
其實她對土隱星君,又談何容易,最後還不是用了紅綃一丈綾才取勝?而沈青愁卻是拼得貨真價實,也許是無數次的與死亡擦肩而過,才覓得一個可以反敗為勝的機會。
退下指套,她給沈青愁止血,才點了幾處穴位,還沒上金瘡藥,沈青愁就制止了她:“無礙,不過皮肉傷罷了,稍後再上藥,我們得快走。”
是極,留在這裡難保不出什麼意外,趁現在趕快走。
花鳶聞言,輕輕將沈青愁抱上了馬,回頭在土隱星君身上補了一劍,徹底了結了他,便收了紅綃一丈綾和金蠶絲,與沈青愁乘一匹馬走了。
說起來,她與他二人在武功上,到底是沈青愁略勝一籌,過去二人行走江湖,她一來仗著年紀小,二來覺著他武功高,凡事多少對他有些依仗,而他也甚少讓她失望或者小瞧,從未見過他像現在這般狼狽。
也因為從未見過,這回見了,心裡不覺有些不好受。
他們共騎一馬,沈青愁的個子比較高,此刻又虛弱著,還要靠她策馬,斷不能讓他在前面,擋了她的視線,所以她只好坐前面,讓他在後面。
她又怕他掉下去,因而拉著他的手,讓他環腰摟住自己。
“呵呵。”耳邊傳來他的輕笑,他此刻正靠著她的背,腦袋耷拉在她肩上,那撥出的氣,磨得花鳶耳畔癢癢的。
“怎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