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無妨。”林慕白不以為然,“實話實說,對誰都好,我不介意。”
“你倒豁達。”紅綃一笑,“問你一個問題,你既然是大夫,想來也該知道,如何能讓一個千杯不醉之人醉酒?”
林慕白搖頭,“我是大夫,不是開酒坊的。其實讓人喝醉只是看心,有心醉一場卻始終醉不了,因為有些事一直很清醒的活在心中。”
“愛而不得呢?”紅綃問。
“他年偶遇埋骨之地,才知情重,才知醉意難擋。興許,酒能大醉一場,三日不省都有可能。”林慕白隨口笑語。
埋骨之地——紅綃細細沉吟,笑得微涼。窗外的陽光傾瀉進來,落在她的眉眼上,格外美麗。巧笑倩兮,顧盼生輝。吐氣如蘭間,姝女婀娜。
等到為紅綃施針完畢,林慕白才拭汗收起針包,“明日這個時候你再來,我再與你施針,如此能延緩你的病情,加之我的方子你按時吃。莫大喜大悲多思多慮,你這病極有可能控制得住。否則一旦洩了氣,我也無能為力。”
紅綃點了頭,“多謝。”說著,取出一個盒子,“這是診金。”
林慕白推了回去,起身一笑,“我的診金你已經給我了。”紅綃能答應救人,已然是最好的診金。什麼東西,都比不上人命來得重要。
紅綃微怔,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有人把錢往外推的。一時間,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馬車離開之後,暗香歪著腦袋問林慕白,“師父,聽人說紅綃姑娘與知府大人頗有情義,你說是真是假?”
“風塵女子與知府大人?”林慕白顧自低吟,到底是佳話還是笑話,誰知道呢!
然更讓人沒想到的是——
☆、第52章 要我這項上人頭?
林慕白還未到客棧,便已經遠遠的看見了恭親王府的侍衛,包圍了整座客棧。心中一窒,立刻帶著暗香棲身深巷。蘇離的馬車就停在客棧外頭,顯然是來接人的。她自問一直小心翼翼,怎麼就暴露了行蹤?驀地,眉睫微揚,只怕是容盈典當的玉佩——輕嘆一聲,彼時若非身無分文,她也不會作此疏漏。
“如何?”蘇離問。
李忠原快步行出,繼而搖頭,“沒人。”
“我問你,見過這二人嗎?”秋玲取出畫軸,質問店家與小二。畫卷上所畫的自然是容盈和容哲修二人,宮中畫師所畫,自然是形神悉備。
店小二與掌櫃的搖了頭,連連道,“沒見過。”
劉慎行躬身在側候著,臉上有些失望。畢竟沒能迎到恭親王,實在是人生憾事。
這倒讓不遠處的林慕白疑了心,店家與店小二怎麼可能沒見過容家父子呢?難不成是——扭頭,卻見深巷盡處走出愜意瀟灑的容哲修,一臉得意的望著眼前正躊躇的林慕白,“堵在這兒等著被抓呀?”
林慕白如釋重負,“你沒事?”
“你以為我這世子爺跟你一樣沒用?她能找到我的落腳點,我自然也能避開她。”容哲修雙手環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你拿什麼威脅人家掌櫃和店小二了?”林慕白問。
“沒什麼,只是亮了身份,順帶著也給了點錢。在丹陽城這個地方,有錢能使磨推鬼。”容哲修嫌棄的打量了林慕白一眼,“還不走?等著跟蘇離回蘇府驗屍嗎?”
語罷,他掉頭便走。
林慕白沒想到,容哲修竟然盤下了一個小院子。
環境雅緻偏僻,但是勝在安靜,無人打擾。想來蘇離也不會料想,容哲修還有這一招,小小年紀,腦子卻不簡單。不知得益於遺傳,還是歸功於獨自一人長大的緣故。
幸或不幸,只有容哲修自己知道。
黃昏將至,容哲修坐在院子裡的假山上,望著遠處的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