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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睡到了快十一點鐘,醒來的時候頭痛得要死,踩在地板上跟踩在棉花上似的,站不穩當。聞到自己身上酸酸的酒氣和汗味,顧言立馬去洗手間衝了個澡。
洗完澡換了身衣服,顧言才總算重新活了過來,坐在床上揉著太陽穴慢慢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事。
昨天他好像跟著嚴櫟去了網咖,哦不,酒吧……
顧言想起了綠眼睛的外國男人、酒吧跳動炫目的燈光、那杯顏色迷醉的酒、穿著白襯衫黑馬甲的嚴櫟……
還有一個滿手沾滿鮮血的人!
顧言臉色忽地變得煞白,他剛剛想起來……那個人好像是自己用東西砸的!
顧言猛地站起來,不顧發暈的腦袋想打電話問嚴櫟那人怎麼樣了,開啟手機卻悲哀地發現自己沒有嚴櫟家的號碼。而且,這個點……嚴櫟應該在上班吧。
那個人會死嗎?
自己會坐牢嗎?
顧言心慌意亂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一個非常模糊的片段,在某個昏暗的地方,嚴櫟一臉平靜的對他說:“那點傷他死不了。”
嚴櫟的話似乎有種奇妙的安撫作用,顧言鎮定了下來。
他喝醉後的力氣有限,而且他記得自己砸下去後,那個人還站著,所以情況應該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糟。
說起來,他好像記得被自己打傷的那個人始終背對著自己,沒有看到過自己的臉,這樣一來,那個人想找到自己算賬應該也很困難吧?況且,酒吧裡是沒有攝像頭的……
等等……那個被砸傷後還清醒著的人為什麼沒有轉過來?
顧言漆黑的瞳孔忽地放大,終於想起了一個關鍵的片段。
是嚴櫟打暈了他!
顧言神經質地咬起了指甲蓋,嚴櫟打暈那個人幹什麼,是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嗎?嚴櫟……沒事吧?
沒等顧言深想,門鈴響了起來。
顧言分不出腦子思考來找他的會是誰,甚至連貓眼都沒看一下,就“啪”的一下開啟了門。
“嚴嚴嚴嚴哥!”顧言結巴了下,下一秒緊張兮兮的問道:“你沒事吧?!”
嚴櫟掃了眼渾身清爽的顧言,淡淡道:“沒事。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顧言一頭霧水。
“……”嚴櫟停頓了下,“你今天沒在筆記本上寫安排嗎?”
“啊,我今天起晚了,還沒……嚴、嚴哥,你怎麼知道我、我會寫那個?”
“昨天送你回來時,那個筆記本就在桌上。”
“哦……哦。”顧言回答得平淡,心裡卻懊惱得要命,早知道嚴櫟會不小心看到,他就不寫得那麼潦草了……
“你還沒吃午飯。”
嚴櫟用的是肯定句,顧言尷尬地說:“……我不餓,那個,嚴哥,你找我什麼事?”
嚴櫟忽略掉顧言的話,“冰箱裡有面嗎?我做個炒麵。”
“不不不不用麻煩了!嚴哥,我真的……”
“不餓”兩個字還沒說得出口,顧言的肚子就打臉地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把顧言又鬧得臉頰微紅。
“……面在冰箱第二層,麻煩嚴哥了。”
顧言看著在廚房裡繫上印著小兔子的綠色圍裙的嚴櫟,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沒忍住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犯完蠢,顧言溜回了自己房間,準備把書桌整理下,順便把之前醜醜的幾頁紙毀屍滅跡。
看到被整理得井井有條的書桌時,顧言傻了。
他原來的桌子呢?
被人偷偷換走了嗎?
顧言腦子裡被一個看起來不可思議的猜測填滿了。
不會是嚴櫟幫他順手收拾的吧?!
顧言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