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內心奇怪的激動,從排列好的書本中抽出那本筆記本,翻到昨天那頁正要動手時,顧言在本該空白的另一頁上看到了一行蒼勁清逸的字。
7月24日安排:十一點半和嚴櫟一起去看店面。
“嚴嚴嚴嚴哥!你你你你!”
顧言一陣風似的跑到了廚房,看著動作熟練翻炒著麵條的嚴櫟。
“嗯?”嚴櫟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你是答應跟我一起開店了嗎?”顧言緊張地抓著手中的筆記本,“我應該……沒有……會錯意吧?”
“嗯,可以吃飯了。”
十三、
下午看完店面回來的時候,顧言還沒從嚴櫟談判時強勢的氣場中緩過來。
雙方談判時,不論店主把這個店面的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嚴櫟始終一口咬住定自己的心理價,跟店主死扛著。嚴櫟聲音平靜地一條條反駁著店主所陳述的各種優點時,臉上的表情始終冷靜自持,顧言在旁邊聽得一度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究竟應不應該選擇這家看起來一無是處的店面……
最後嚴櫟硬生生地把租金砍去了三分之一,雙方約好過兩天帶著證件來籤合同。
顧言一路上沉浸在自己思路里的時候,嚴櫟沒打擾他,順道跟著顧言回了家。等顧言回過神來的時候,嚴櫟已經跟著自己坐上了朝向自己家方向的公交車。
公交車上人很多,人擠人。顧言和嚴櫟靠在邊上站著拉著手環。兩個人靠得很近,顧言覺得似乎自己再近一點,鼻尖似乎可以觸碰到嚴櫟脖子上的一小片面板。
兩個人不說話,氣氛安靜得有點尷尬。
顧言小聲咳了聲,說:“嚴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嚴櫟看著窗外疾馳的景物,淡淡的“嗯”了聲。
“你……你為什麼答應我啊?”
顧言知道自己不該問。嚴櫟都已經答應了他,之前為什麼不答應、為什麼又突然答應……這些似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他想知道原因,他想知道嚴櫟在想什麼。
“因為……”嚴櫟看向緊張的等待著答案的顧言,“我們是朋友。”
“……”
顧言已經說不出話了。“朋友”這個詞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劇烈跳動的那顆心臟像被是加了把柴火的鍋爐,火燒得很旺,鍋裡“噗嗤”“噗嗤”的冒著熱氣,熱烈滾燙的某種情緒像是沸騰的開水,下一秒要溢位一樣。
“對。”顧言忽然大膽地抬起頭,用介於膜拜和仰慕之間的眼神看著嚴櫟,眼睛裡閃著亮晶晶的東西,“我們是朋友。”
顧言話音剛落,公交車一個急剎車,顧言手上出了汗沒抓穩,被慣性帶動著往前衝去。顧言的背部堪堪要撞上站在前面的壯漢時,胳膊被大力的抓住,整個人被拽回了嚴櫟的懷裡。
顧言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鼻尖裡滿滿都是嚴櫟的味道。乾淨清爽的肥皂香氣裡帶著一絲不會令人討厭的汗味。自己的鼻尖、嘴巴、下巴因為低著頭的緣故,貼到了嚴櫟鎖骨的位置,偏偏嚴櫟今天穿的又是件圓領的T恤……
顧言覺得公交車裡的空調像是失了靈,自己熱得厲害,甚至有了種想跳進河裡的衝動。
僵持了十幾秒,顧言總算回過神來,牢牢地拉住了手環,小聲說了句“謝謝”後,紅著臉背對著嚴櫟看著窗外。
嚴櫟居高臨下地盯著顧言留著細碎短髮的後腦勺以及早已暴露主人內心的粉色耳垂,心想:他怎麼這麼容易臉紅?
是身體不好嗎?
一路無話地到了終點站,顧言下車了,嚴櫟卻沒下。
“嚴哥?”
“我回去了,明天九點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