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賈政還不至於在席面上過於找他們的不是,然而卻怕他秋後算賬,也都拿捏著。賈寶玉先躥到代儒席上為代儒斟酒,賈珠一看也跑了過去。賈赦沒耐性,看這個樣子先說身上不好回自己院裡關起門來取樂去了。賈政左看右看也覺不夠熱鬧,頗有些尷尬也回去了,這時氣氛才活躍起來。划拳拼酒、說笑話、套近乎,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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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四處吃酒,堂客還好有的是時間四處交際,官客們的假都是有數的,不免有應的有不應的,就得有所揀選,辭了可去可不去的,餘下的酒宴還是不少,晌午吃一回酒、晚上還得再吃一回
61、新年伊始茶樓偶遇 。。。
,弄得像趕場一樣。賈寶玉也接了不少貼子,挑挑選選決定去一場同年相聚的、一場馮紫英、薛蟠等人相邀的,另有舅舅王子騰家也是要去的。
賈寶玉計算著為數不多的假期,硬接了一天兩場的酒席,兩天之內把必須得去的酒都喝完了,估摸著歷次考官那裡只會比自己更忙,便只在早上去拜個年走個過場,得了空便往街上閒逛——今年比往年人多事雜,開學後又要拼命讀書,如今這也算是放鬆一下。賈寶玉的習慣是一邊逛街一邊蒐羅些小玩藝兒存著,這樣給姐妹、侄子侄女的小禮物就有了,以家中女子的才情反是這些東西更討喜歡。賈寶玉轉了半天,興致也上來了,算著這個才二十文,那個也不過十八文,在這裡掃貨實在是划算,越發有耐心了。不消半日,掃紅、墨雨兩個小廝已經拎了兩手的小玩藝兒,茗煙、鋤藥要護著賈寶玉不叫人給擠了又要盡職扮好狗腿呵斥攤主不許要高價,幸而不用當搬運工。
等賈寶玉花十六文錢捏了個牧童騎牛的木雕要扔給小廝拿著的時候,才發現再買下去他們就要搬不回去了。這才良心發現地道:“擠出去尋個茶樓歇一會子再回家。”
甫一進樓,茗煙就先嚷上了:“掌櫃的,樓上雅座! ”賈寶玉道:“你小聲些兒罷。”主僕五個正在樓梯上走著呢,忽聽得一聲:“十六哥,這奴才好大的聲音,可比跑堂的叫得還響。”茗煙哪裡忍得,跳起來就要找人算賬,賈寶玉只覺這聲音耳熟,一聽到“十六哥”三個字反射性地抓住了茗煙。
樓上坐的正是上皇的兩個兒子,照說年節時宮中也是大宴小宴不斷的,這兩位爺是斷斷沒有時間四處流躥的,然而如今京中有兩位自稱“朕”的人物,都是需要人去奉承的,徒忻也是少年心性,聽十八弟徒愉每每唸叨想出去看熱鬧,也有些動心,兩人兩頭瞞著,對上皇說給皇帝拜年去、對皇帝說去看父皇母妃,兩宮並非相連中間要過些住宅街市,就這樣,兩人只帶了貼身侍從溜了出來。他們兩個也是逛了半日,只不敢很買東西——一兩件有趣的還好,說是下人看著新鮮孝敬的,買得多了被人發現了就知道他們出去過了。
大家都是往鬧事裡走,都是走累了要歇,不巧就遇到了一起。要說徒愉也是個混不悋,逛得高興了早忘了他哥哥囑咐的:“不許生事。”剛到茶樓上一坐,就聽到有人高門大嗓委實囂張,十八爺自己也囂張,卻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囂張,兩下就對上了。
等到了徒家兄弟的桌子前,賈寶玉使勁眨了眨眼,終於確認這兩隻就是曾經給自己的侍讀生涯第一天造成不可磨滅陰影的傢伙。賈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