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充滿睡意的半睜的眼睛看著自己。
“鑰匙,請借我一下。”
他向男人伸出右手。
“鑰匙?”
“車的。”
“這個時間,你想幹什麼?”
河瀨用鼻子嗤笑一聲。
“當然是去車裡睡啊。我還不想被老鼠之類的咬死,請你也不要以‘異常’來做藉口,打掃一下房間可以嗎?!”
男人茫然地看著喋喋不休的河瀨,“啊啊”一聲漫不經心地應付了一下。
“……車鑰匙的話,就放在玄關那裡哦。小心不要被偷了,進去之後立刻提起左邊的防盜按鈕……”
聽到這裡就足夠了,河瀨轉身離去。抱著散發黴味的被褥,他出了走廊,踩著鞋子往外走去,鑽進車裡。想把助手席倒後,後座上的東西又成了阻礙物。我*&%#!一肚子的怒氣,他乾脆把後座上將近一半的東西全扔出外面。
終於將助手席放水平了。一邊用被子裹成一團,他一邊後悔自己幹嘛不早點這樣做。不用在堆滿垃圾的地方獨自忍耐,早早搬來車裡的話,自己就不用落到被老鼠咬的境地了。
老車子的坐墊都太柔軟了,搞到自己的脊背隱隱作痛,可這也比那間髒房子好上一百倍。
這樣搞七搞八一番後,睡意變得糟糕透了,更慘的是因為這樣,翻來覆去的好幾次半夢半醒。這樣起起睡睡的,快到天亮時河瀨才真正的墜入睡夢裡。
等他真正醒來,太陽已經曬到頂了。陽光直直灑到臉上,那耀眼的光芒讓河瀨睜開了眼睛。為什麼會這樣難受啊……這樣想著,他難受地轉動一下身體,才終於想起昨天那個被老鼠咬到的最差勁的晚間遭遇。
他下意識抬起手來看時間,才醒起自己早就把它脫下來了。看看四周,車子自帶的圓形時鐘告訴他,現在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三十分。
鑽出車子,那男人剛好出到玄關門口。白色的襯衫和內褲,腳上還套著拖鞋,明顯就是剛爬上床的那副樣子。至少給我加條西褲啊!河瀨很想這樣說。再怎麼說是自己家,也指不定什麼時候有人闖進來的吧。
男人把一個大垃圾袋放在庭院,又鑽回家裡。仔細一看,庭院裡已經堆積起二十幾個這樣的垃圾袋了。半夜太黑什麼都看不見,不過他應該是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往外扔垃圾了吧。
今天要過去下一個促銷場地。因為在活動當天出發會趕不上早上的促銷,所以今天下午兩點大家在支社集合後立即出發。
雖然腹誹了一番男人只穿一條襯衫的舉動,但其實自己也同樣是T恤配短褲而已。再怎麼不願意進入那個老鼠橫行的家,西褲還在那個地方。他還想洗一把臉呢。沒轍地靠近玄關,又因為那裡的改頭換面睜大了眼睛。
原本只能讓一個人勉強通行的玄關變得乾乾淨淨,更讓人跌下巴的是走廊,能看見地板!薄薄的黑色還是覆在上面——不過好歹能看出它真身是嵌木的格子地板了。
昨天那慘絕人寰的垃圾屋就像河瀨產生的幻覺似的,他以一種被狐狸抓鼻子的心情(典故,意指被騙。覺得挺可愛的就保留了,括號裡解釋意思==),戰戰兢兢地踏上了走廊,抱著被褥偷偷往起居室張望。本來高至沙發的垃圾似乎被巨大的吸塵器給吸走了一般,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留在那裡。
他聽到了一陣沙沙的聲音,就又偷偷地瞄了一下里面的房間,那個男人正在房間的角落……彎著腰蜷成一團,將自己周圍的任何東西全都塞進垃圾袋裡。
“請問您在幹什麼!”
男人手裡的動作停住,慢慢回過頭來。
“啊啊,早上好。”
兩眼紅通通的男人捕捉到河瀨的身影,疑惑地看了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