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會墜崖死掉……我想。”
“那你就是救了那個人啊,非常了得哦。”
被誇非常了得,河瀨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可腦袋浮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現在你跟那個人在一起嗎?”
“呃,還有其他人也在一塊啦。”
“在你看來,那個人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很普通啊,吃得下晚飯,還跟鄰桌開心地聊天。”
舅舅有一瞬間的沉默。
“舅舅,我說啊,想死的人應該更嚴肅一點的吧?內心壓了很多事情,沒辦法再忍耐了才想死,難道不是嗎?喊著要死,結果沒過幾個鐘頭就能跟別人歡樂地聊天,吃飯?人可以這樣的嗎?”
“那個人有跟你聊過很辛痠痛苦之類的話題嗎?”
“……誰知道啊。因為在我來之前跟他都沒有交集啊。”
河瀨抓著自己的頭髮。
“我說這樣的話可能會被你蔑視,可對我來說,誰管他是生是死啊。又一直……是個我討厭的傢伙。他想死,一個人去死就好了。但是,他卻像在挖苦我一樣,故意在我面前做那種事……嚇了我一跳。”
車輛飛馳過酒店門前的這條道路。
“喂喂,你有聽進去我說的話嗎?”
沉默了一陣,他聽見了舅舅的聲音。
“你只是混亂了。誰管別人的生死之類的話,嘴上說多少次都行。實際上你就是放心不下那個人,才給我打電話的。我認為這也算是你對他的一種情分吧?如果那個人只在你面前有那樣的表現,說不定他是想傳遞什麼,或者是想告訴你什麼。如果你們之間能進行平常的對話,問一下他本人……”
河瀨猛地掛掉電話。明明他打電話是去求救,舅舅那裡卻給不到他想要的救贖……比如說一些具體的,像“現在就給我帶他到醫院”的建議。
他在附近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瓶咖啡,坐在路邊的石墩上喝了起來。舅舅對他說“找我商量是你對他的一種情分”,但他自認並沒有對那個男人懷有什麼情分。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在變冷的夜風中站了起來。等下洗完澡就立刻去睡覺。就算跟男人一間房也沒關係了。
抬起頭他看見酒店牆壁上等間隔排列的四角形窗戶。一些室內的燈光透出來,一閃一閃的亮著。在緊閉的窗戶當中,上數第二層的一扇窗卻開著。穿著浴衣的後背有一大半都探出了窗外。
河瀨飛奔進酒店,等電梯的途中焦急地跺著腳。好不容易到了九樓,他立馬衝出走廊。
房門只是合上,並沒有上鎖。河瀨開了門,就感到一陣風在室內竄動。
正對入口的房間窗子大開,男人穿著睡覺用的浴衣坐在窗臺上。在酒店外面看到的背影,果然是這個人。
“你、你在做什麼?”
河瀨想走近他,卻被男人指著說“在那裡不要動”。他被那語言束縛住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裡。他有種預感,稍微一動男人就會掉下去,所以他沒辦法違抗。男人直直地盯著河瀨,像是在檢驗自己話語的效果。他沒戴眼鏡,冷卻貼也撕掉了,腫脹的臉頰看著都痛。
“進來吧,把門關上。”
河瀨遵循著他的吩咐,只往前踏進一步,然後把門關好。男人抬起一條腿架在窗邊,託著腮,眯眯眼睛,笑了。
“過來我身邊。”
招著手用甜美的聲音說話,讓河瀨脊背發冷。
“不、不要。”
在用腦袋思考現在究竟什麼狀況、應該怎樣處理才恰當之前,語言就先蹦出來了。
“你、你別想著讓我推你下去啊。”
希冀著死亡的男人。懸崖上的情景重演了。
“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