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話,我摔下去看看?”
“別搞笑了!”
男人好像碰上什麼好笑事般輕輕笑著,指尖抵住下巴道:
“我想吻你。”
河瀨秒拒了。
“那,永別了。”
把手搭到窗邊,男人大喇喇地往後仰,半邊身體都越到了外面。
“別、別這樣!”
河瀨飛撲過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把男人拉倒在跟前,河瀨用顫抖的手關緊了窗戶。
“你果然很亂來。”
男人彎腰坐下,看著這邊。接著,他的身體貼近地面,像狗一樣爬向這邊。這個場面非常可怖,河瀨一點點地往後退。慢慢的他被逼到緊貼窗邊。男人以趴著的姿態往上看,然後捏著河瀨的右手,在他手背上輕輕印下了一吻。
“呃!”
手背傳來溼潤的觸感,河瀨下意識把手抽回來。而男人像解開了什麼詛咒似的猛地站起來。他邊說著“不好意思呢”,邊輕拍河瀨的肩膀,又伸了個懶腰。
“我要睡了。麻煩你能不能別關燈?……我對黑暗的地方沒轍。”
因為不熟悉道路,他們選擇了提前出發。到達機場時足足比起飛時間早了兩個小時。借用的那輛北海道支社的社用車,他們將它的停車證之類雜物寄存到機場的停車場,因為聽說當天會有出差的社員歸來,正好能把車開回去。
託運好隨身攜帶的行李,河瀨坐在等候室的椅子上啪啦啦翻著從商店買回來的雜誌。松下留下一句“去打個電話”,離開了等候室。估計是嫌這裡太吵,去找個安靜的地方跟女友電聊了吧。
這次的市場調查成功了真好。在三個促銷點收集到的問卷數遠遠超過預想。雖然只是在試作階段,但大家紛紛在問卷的回答欄裡填上“好吃”,這令人非常高興。目前為止曾舉行過為數不少的市場調查,在這當中,今次的成績也算是傲人的了。
今晨,在出發之前河瀨兩人先到北海道支社那裡辭行。面對河瀨他們的感謝,田口一個勁地為自己因傷陪同不了他們去會場的事道歉。男人不在支社裡,眼下他正出席一個社外的會議,和客戶在一起。
結果,與男人間的會面隨著第二次促銷會的結束而斷絕了。第三次促銷會派來幫忙的是一位年輕的男職員。
男人當著河瀨的面,作勢要跳懸崖或酒店的窗臺,但至此之後就再也沒有怪行,也不再出言諷刺他。河瀨保持著警戒,最後卻一派平安,讓他覺得被擺了一道。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河瀨思考著。為什麼要讓自己去推他?河瀨想過是不是被那男人戲弄了,但轉念一想,誰會冒著真掉下去的危險戲弄別人?說不定那男人曾一心求死,只是河瀨並不瞭解他為什麼想死,也沒有衝動去問。
六年前,被揍飛的男人受傷不知生死的時候,想到這件事或許會人盡皆知受盡非難的時候,河瀨也想過去死。但是那主張著要死的男人,沒有窮途末路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像萬念俱灰了。
貴為支社長,工作上想必也沒什麼不滿。就是……家裡很髒。河瀨隱約覺得那個誇張的家和男人所採取的行動之間,多少有著聯絡。
男人用過“擬態”這個詞。假設那個家是男人的本性,那會是怎樣的?那個男人,又是怎樣的一個人?
有的沒的思考了一堆,河瀨的腦袋變得渾渾噩噩的。如果沒有再遇的機會,分析那男人也只是無用功。
“怎麼在那裡發呆啊~?”
應該是跟女友聊完了,松下坐回旁邊的座位。
“沒事。就覺得有點累了啊。”
“跑了挺長時間的嘛。”
松下嗯嗯幾聲附議。
“不過,北海道的人挺親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