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個“三主並立”了。且不論這在道統上是否合適,只說此舉的用意,簡直就是直指帝心。
解駿的摺子呈上之後,眾人都在等著聖上的雷霆一怒。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聖上居然留中不發,不允不駁,看著倒像是要認真考慮起來的樣子。
如此一來,那朝中便漸漸地有了動靜。先是少部分官員上了一些模稜兩可的摺子,表彰太子仁孝、太子所出嫡子聰慧,又道太子純厚誠樸,將太子這些年來的功績羅列了一番。
第355章
這些摺子呈上之後,聖上依舊是態度曖昧,上折的官員便越發地多了起來,竟漸漸形成了一股勢頭。尤其是太子母族裴氏一族及其黨羽,更是不遺餘力地鼓吹立太孫的妙處,又有人道“太子羸弱,立太孫可安邦”之語。而太子也確實從三月裡便病了起來,據說還病得很是不輕,每日裡太醫往復、湯藥不斷的,太子妃更是連著熬了好幾夜,也是跟著病了。
這一下,便連一直沉默的內閣也跟著有了反應。雖然五位閣臣態度隱晦,但看那意思,卻像是對立太孫一舉並無反對之意。其中謝閣老在為聖上講經庭之時,還撫著一把花白的鬍鬚,諄諄語道:“莫因善射輕患難,有窮後弈當為戒慎。”
這話是說不要因為自己武力值高,就專事勇力而不問經濟政治、不理百姓疾苦。可是聖上聽著這話,總覺得這話裡有點兒別的意思。這勸導的語氣,怎麼聽都與立太孫一事脫不開干係。
看著謝閣老那張皺得皮掛掛,所有表情都被那一道道皺紋給切斷了的臉,聖上心裡聚集了多日的怒氣,終於在這個瞬間爆發了。
當然,他沒有在廣明殿裡爆發,更沒有當場斥責身為講官的謝閣老。他是在經庭結束,又態度和善地送走了謝閣老之後,方才爆發出來的。
彼時,聖上已經回到了承明殿,傅庚正坐在他的下首,微垂眼皮看著腳面兒。
聖上便面色淡淡地道:“傅卿家。朕記著你手上有一樣事物,前些時候才呈給朕看過。朕一時有些記不清彼物為何,傅卿家可還記得?”
傅庚不動聲色地道:“陛下,臣前些時候呈上的事物,乃是前朝殤帝親筆所書尺幅小卷,陛下閱後極言工妙。”
皇帝居高臨下地看了傅庚一眼,語意淡然地道:“傅卿家以亡國之物予朕,用意何在?”
傅庚避身而起,跪伏道:“臣不敢。”
皇帝冷哼了一聲,道:“得了。別給朕來這套。”說著他便將身子一正。端容道:“傅庚聽旨。”
傅庚連忙雙手伏地,跪聽聖旨。卻聽皇帝隱含著怒意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記,著都察院左副督御史傅庚、大理寺卿唐寂、通政使黃僕。重查護國公許衡通敵一案。欽此。”
皇帝一面說。那司筆監便運筆如飛。將聖上口諭記在了詔紙上,最後印上玉璽大印。
傅庚便伏地跪叩道:“臣領旨。”
皇帝看也沒看傅庚,只向一旁侍立的大監夏滿喜道:“你即刻便去剩下的兩家宣旨。”
夏滿喜忙躬身道:“奴才遵旨。”說罷便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詔紙。自去頒旨不提。
卻說傅庚,自承明殿出來之後,他的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直到坐上了侯府的馬車,在車簾合上之後,他的唇邊才勾起了一抹冷笑。
當年護國公許衡手握重權,父子三人鎮守西北、滇南兩處,擁兵近五十萬,乃是先帝極為倚重的臣子。
後許衡父子卸去了軍權,舉家回京,被先帝封了國公爺。雖身處京城,然那西北與滇南兩處將領卻仍為許氏麾下舊部,許衡父子在軍中威望依舊極高。
許國公六十大壽那天,因一樁失竊小案,時任金陵府尹的裴元以及五城兵馬司總指揮周乾,卻是自許國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