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都記憶猶新。很快,一行人就來到浣花巷的尚書府前。
看守府邸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他看到三個人,忙上前問道:“請問三位有何事?”
唐驚染見這老頭有些陌生,倒是生了幾分疑慮,問道:“老丈有禮。小女子是皇長公主的晚輩,特來求見長公主。”
老頭滿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道:“只是晚輩麼?那便不是太熟。長公主如今並不在尚書府中,幾位請回吧。”
“你。。。。。”于冕擔憂朱見深的安全,十分著急,便要往裡面闖,卻被那老頭死死攔住,兩人僵持不休。
紀惻寒走上前來,望著老頭端詳半日,哈哈笑道:“良叔,你是簡府的良叔。”
老頭聽聞,看了紀惻寒半日,問道:“你是。。。。。你是誰?”
“我是紀惻寒。你不記得我麼?以前在順天府的尚書府,我們倒是經常見到的。”紀惻寒問道。
老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紀公子。歲月催人老啊,當年紀公子青春年少,不想到不知不覺間竟然也是有年歲之人了。難怪老奴竟然沒有認出來。“
紀惻寒瞥他一眼,笑道:“良叔,當年我二十歲,你也不過才三十餘歲罷了。三十年沒見,自然是跟當年不一樣。我卻是把你認出來了。”
“紀公子好眼力,好眼力。老奴眼拙,請公子勿要見怪。”老頭搓著手說道。
“好說。請問皇長公主在麼?我此次來見她,一來是為了敘舊。而來是陪這兩位找她有些要事。”紀惻寒問道。
老頭恭謹回答道:“長公主倒是住在府中。老奴也是此次跟隨公主前來看守南京的宅院。長公主回南京,茲事體大,時常有人前來求見。因此公主特別命老奴在門前擋駕。既然是紀公子前來,自然與常人不同。請進,請進。”說完,便引著紀惻寒進去。
紀惻寒三人跟隨老頭走入府邸之中。尚書府中翠竹青蔥,奇石古樸,簡潔大方而乾淨。
四人走到花園之中,恰好遠遠瞧見簡懷箴與江少衡正在園中對弈,方寥坐在一旁觀看。紀惻寒擺擺手,道:“良叔不必通報,我們自己過去就行。”
紀惻寒帶著唐驚染和于冕二人往前走,距離簡懷箴三人尚有十步之遙時,便聽到江少衡道:“公主,今日有貴客到了。”
簡懷箴卻並未回頭,淡淡道:“是麼?”
方寥看得聚精會神,卻仍舊答道:“想來一別三十年,紀兄風采不減當年。”說完,便站起身來。
紀惻寒哈哈笑了起來,道:“數年不見,你們竟還能記得我。”
于冕不解,問道:“唐姑娘,長公主、江太傅他們如何能得知來人身份?”
江少衡悠閒落下一子,笑道:“如今江湖之上,能走進我三人十步之內才被發現的,原也沒有幾個人。紀兄身上,不帶殺氣,不是仇家刺客。良叔守在門前,未加阻攔,定是故人。到如今我等故人七零八落,還能前來南京城探我們的,也唯有紀兄了。”
紀惻寒拊掌大笑:“妙哉!妙哉!三位的武功,三十年前比我好。如今三十年後,不知有沒有被紀某超越?得有閒暇,定當切磋才是。”
于冕見他們四人,像是老朋友一般閒話家常。幾十年沒見,卻如此從容,彷彿每日見面一般。言談之中,卻滿懷感情。心中不禁感慨,心道:倘若父親尚且在世,能與他們這些故友把酒言歡,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可惜……
說話間,簡懷箴與江少衡的一盤棋已經下完。簡懷箴回頭,見到于冕,見他與唐驚染受傷,已然料到出了大事,卻仍未動聲色,命人去買藥為二人醫治。
當下,紀惻寒在石凳之上坐了下來。于冕與唐驚染上前見過簡懷箴,並把這半月以來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