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閨房之中描龍繡鳳,她聽說皇上來了,忙笑容滿面走了出來。
見到朱祁鎮,行禮道:“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祁鎮忙把長姐扶起來,頗為有些不自在的說道:“長姐,近來可好?”
寧馨公主素面朝天,卻仍舊是美得動人心魄。她說道:“啟稟皇上,臣姐一切還好。夫君如今已然離我而去,所謂死者已矣,生者能做的便是好好活下去罷了。”
朱祁鎮見寧馨公主仍舊是悲傷難平,便不忍向她提出石亨一事。
他正面有難色之際,寧馨公主已然窺探到了他的心思,看出他似乎有為難的事要說,便開口說道:“皇上,有什麼事不妨說來聽聽?臣姐與皇上本是姐弟,姐弟之間無須隱瞞。”
朱祁鎮聽寧馨公主這般說,便拉著寧馨公主到椅子上坐下來,他開口說道:“姐姐,朕此次前來的確是有一件事想跟姐姐商量。”
寧馨公主嫣然一笑,明眸皓齒道:“皇上有什麼話,不妨就說吧。”
朱祁鎮嘆了一口氣,頗為無可奈何的說道:“朕此次前來是想跟長姐商議再嫁之事。”
“什麼,再嫁?”
他的話像一記驚雷在寧馨公主的心頭炸響,她面色慘淡,搖了搖頭,對皇上說道:“皇上,你不想臣姐住在宮中嗎?臣姐現在並沒有再嫁的心思。”
朱祁鎮神情頗為寥落,眉宇之間隱藏著幾點淡淡的悲傷,他輕聲說道:“姐姐,並不是朕不歡迎姐姐住在宮中,也不是朕想姐姐嫁人。而是如今有人用瓦剌大軍壓境一事,來威脅於朕。並說倘若朕不肯把長姐嫁給他,他就告老還鄉,不肯在帶兵去前線打仗。朕心中也頗為為難,是以才來找長姐商量。”
寧馨公主聽朱祁鎮這麼一說,只覺得心中像是有一把利刃重重刺在胸間,讓她覺得心中隱隱作痛,而不能自已。她神情寥落,盯住朱祁鎮問道:“皇上,那人是誰?”
朱祁鎮無可奈何的說道:“長姐,那卻不是別人,是石亨石將軍。”
寧馨公主的神色微微一變,眸中的騰騰墨色愈加深沉,她強逼著自己壓制心中的悲痛,對朱祁鎮說道:“皇上,難道沒有別的法子了嗎?一定要讓姐姐嫁給石亨嗎?”
對於石亨的所作所為,寧馨公主早已經有所耳聞,她心中原本就瞧不起像石亨、曹吉祥這群投機之人。更何況寧馨公主本是蕙質蘭心的女子,她喜歡的乃是文采風流、為人正直的才士,並不是石亨這般的粗魯之人。
因此,她的神色十分悲傷。
朱祁鎮沉思再三,眼底也露出一絲悲切之色,他對寧馨公主說道:“姐姐,倘若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朕也不會來找姐姐商量。朕也明白石亨的為人,又豈會送羊入虎口,葬送姐姐一生的幸福。”
寧馨公主聽朱祁鎮這麼一說,眼底不由多了幾重怨恨。儘管如此,她也知道朱祁鎮的確是無可奈何,身為皇帝有時候也並不是什麼事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思來辦,皇上有時候也會被人所制衡。
她有些憐憫的看了弟弟一眼,說道:“皇上,這件事你且容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朱祁鎮聽寧馨公主這麼一說,又見她臉色十分難看,他便強笑道:“姐姐,倘若你心中真不願嫁,這件事就當朕沒有說過,從此朕不會再提他。雖然國家大事是很重要,可是姐姐的終身幸福在朕看來,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姐姐早些安息吧。”
“弟弟放心,臣姐一定會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讓皇上難做。”寧馨公主柔媚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神色,她對朱祁鎮說道。
朱祁鎮又勸慰了寧馨公主一番,便從她的宮中走了出來。
回到乾清宮中,朱祁鎮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憋屈,越想越覺得心中不是滋味,自己乃是堂堂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