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被一個將軍牽制著走。傳出去豈不是天威浩然無存,他的顏面也無存嘛。
他想了很久,不知不覺就伏在案上睡著了。
第二天,朝堂之上又見到石亨,石亨仍舊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朱祁鎮便打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把寧馨公主嫁給他。
這時候卻有朝臣上奏,說道:“啟稟皇上,如今北邊瓦剌軍隊蠢蠢欲動,似乎有南侵之意。”
朱祁鎮聽到大臣說完,臉色頓時變作青灰,他睚眥盡裂,道:“你說什麼?瓦剌大軍壓境。前些日子邊疆不是一向很平靜嗎?”
“是,皇上。前些日子有石將軍帶隊進兵,邊疆是很平靜。可現在石將軍從前線回來之後,瓦剌軍隊覺得我們大明軍隊之中沒有人可以治得了他們,便已經在邊關儲備糧草、訓練軍隊,似乎有南侵之意。”
朱祁鎮此時心中便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鹹什麼滋味都有。他才從瓦剌被放回來不足一年,在瓦剌呆過的日子,是這一輩子他想都不敢想的歲月。那些痛苦的日子,回想起來便會讓人覺得心魂俱碎。
“難道事到如今在除了讓石亨繼續帶兵打仗,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可是倘若要讓石亨繼續帶軍進邊,他就必須要把寧馨公主嫁給石亨。”
想到這裡,朱祁鎮就覺得心煩意亂,他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容後再議,朕覺得有些身體不舒服,退朝吧。”
於是,孫祥用便在邊上喊道:“退朝。”
回到乾清宮中之後,朱祁鎮越想越覺得煩悶。
孫祥用端了一杯茶水上前,勸說道:“皇上,看你一早上心煩意亂,似乎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心結。先喝口茶水,潤潤喉嚨吧。”
朱祁鎮抬起袖子,想也不想把那茶水掃落在地上,他用力拍著案几,怒道:“難道朕沒有別的辦法,就一定要受制於石亨嗎?”
孫祥用也大概知道了是什麼事情,卻不敢多說一句話,他從來沒有見朱祁鎮這般憤怒過。
孫祥用默默站在一邊。
這時候卻聽到外邊有小太監前來彙報,說道:“啟稟皇上,寧馨公主求見。”
朱祁鎮微微一愣,揚了揚手說道:“請寧馨公主進來吧。”
他不知寧馨公主想的如何,倘若寧馨公主答應嫁給石亨,他心中仍是覺得難受。讓自己的姐姐一世的青春年華,就葬送在石亨那個奸賊手中。可若寧馨公主不答應嫁給石亨,情形便會更糟。
石亨不肯帶兵出征,到時候瓦剌大軍壓境,揮軍南下,自己說不定就會淪為瓦剌的階下之囚。
他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寧馨公主已然走了進來。
寧馨公主身子嫋娜,走起路來如弱柳扶風,煞為美麗。
她走到朱祁鎮面前,行了一個大禮。
朱祁鎮見狀,連忙站起來來,把寧馨公主扶起來,說道:“姐姐,你何必行此大禮,我們是親生姐弟,感情與旁人不一樣。姐姐同朕說話只當是閒話家常罷了。”
說話之間,朱祁鎮便打量著寧馨公主的神色,他見寧馨公主的眉間、眼角宛然有心累體橫,彷彿是哭過一般,心裡就更覺得難過起來。
寧馨公主卻微微笑了笑,蒼白的臉如同出戰的白蓮花,她說道:“皇上,你昨天跟臣姐商量過的事情,臣姐今日已經想好,要給皇上一個答覆了。”
朱祁鎮心底不禁微微一驚,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姐姐做何打算?”說完這句,他又補充道:“不管姐姐怎麼打算,弟弟都會遵從姐姐的意見,絕對不會為難姐姐。”
寧馨公主拉著朱祁鎮的手,坐了下來,她的眼角眉梢盡是憐憫的神色,對於朱祁鎮這個弟弟她還是充滿感情的。
她揚了揚眉,似乎是堅定自己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