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下來,掃了一眼,湊過去向那富態大嬸小聲說了句什麼,富態大嬸哈哈一笑:“小姑娘猜得不錯!”便從旁邊的籃子裡摸了一塊紙包的花生糖,放在金鳳手裡。
金鳳將那花生糖好好地收進腰包裡,轉身十分不屑地看了段雲嶂和段攏月各一眼,道:“我去找找看有沒有送龍鬚糖的。”於是從兩人中間大踏步地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自己有些無聊。
段雲嶂抹一把臉:“我看出來了,她今天就是來混吃混喝的。”他就說小黑胖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興致,硬要來逛燈市,感情是衝著吃食來的。
段雲重哎哎叫著跟上去:“嫂子,你還沒說謎底是什麼?”
金鳳摸了摸腰包,到底忍不住誘惑,於是將那花生糖拿出來掰了小半邊,放進嘴裡,又將剩下的包好放回去。見段雲重如此問,她囫圇著答了一句:“瓜子。”
“瓜子?”三個姓段的男人都張著嘴:“為什麼是瓜子?”
身後劉白玉幽幽道:“幼而無父,是為孤。孤字拆開,便是瓜子二字。”
金鳳口裡卡著花生糖,便攤了攤手以示贊同,轉身去猜別家燈謎去了,不一會兒便斬獲了杏仁糕兩塊,牙糖一塊。段攏月和段雲重見狀,自然都緊跟在她身後。
段雲嶂心裡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搖頭笑了一下,便要跟上去,卻發覺自己的袖緣被輕輕牽住。
驀然處燈火闌珊
段雲嶂低頭,發覺自己的袖緣被一隻白玉柔荑牽住。他怔然抬頭,正看見劉白玉楚楚可憐的花容。
“皇上……”劉白玉紅唇微啟,欲說什麼。
段雲嶂心中一動,連忙道:“在此處不可如此喚我。你若願意,可以喚我一聲‘雲嶂哥哥’。”
“是。雲嶂哥哥。”劉白玉感激地一笑,“白玉方才見月老廟前有人在賣字畫,想去看一看。雲嶂哥哥可否陪白玉一道去?”
段雲嶂看了看前方,黑胖和他的一叔一弟已經在人群中消失不見了。他略有些悵然,面上依然笑道:“好。”
劉白玉將手縮回毛邊斗篷裡,低著頭轉身朝月老廟走去,段雲嶂走在她身邊,偶爾為她阻擋一下行人的碰撞,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滋味。兩個小太監跟在身後,自然是默默隨行。
周圍人生嘈雜,兩人卻都一聲不吭。劉白玉只覺得世上彷彿只剩下自己和段雲嶂兩個人,心中欣喜不自勝。二人在宮中雖然也常常兩兩相對,卻從未有過像此刻這樣的情境,沉默中蘊含著濃情蜜意,彷彿有什麼東西蓄勢待發。
“雲嶂哥哥,你……是不是討厭白玉?”劉白玉驀然淡淡地說了一句。
段雲嶂有些吃驚:“何出此言?”
“雲嶂哥哥走到這一步,已經和威國公勢如水火了。白玉是威國公的侄女,雲嶂哥哥怎會不討厭?”
“……此言差矣。”段雲嶂有些頭痛,“你和威國公那一家子是不同的,我看得清楚。何況威國公對你也並不友善。”
“那麼雲嶂哥哥並不討厭白玉了?”
“不討厭。”
“那麼雲嶂哥哥為何要答應金鳳姐姐,永不立白玉為妃?”
段雲嶂一呆,復而苦笑。劉白玉這招以退為進,用得真是妙極。
“白玉,很多事情,你是不懂的。”他拿出十分經典的男人糊弄女人的一招。
然而劉白玉卻不是普通的女人:“不是白玉不懂,是你不肯說。雲嶂哥哥,其實你不說白玉也知道,是金鳳姐姐以死相逼,你才不得不答應的,是不是?”
“……哈?”段雲嶂的腳步頓住,神情與金鳳初聽到此話時如出一轍。“這是誰在胡說八道?”
“難道不是?”
“此事和黑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