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風。
“小人單名一個飛字,尚無表字。”小五額頭隱隱冒汗,感覺跟這位九姑娘說話比殺賊累多了。
按古人禮俗,男子二十而冠,以示成年,冠時取字。宋人男子則十二歲至二十歲皆可冠,冠即裹頭。小五雖然已婚,但窮苦人家愁於生計,哪有取字的閒心。
“壯士,你年已及冠,豈可無字?岳飛,鵬飛振翅,舉志高遠。老夫給你取個字,鵬舉如何?”韓知州對這個謙卑知禮的少年愈發有好感,插言免去了他的窘迫。
“甚好,多謝相公賜字!”小五又一拜,並不知道這個名字註定將鐫刻在一個民族的殿堂之顛,供後世的無數子孫也包括韓姓子孫頂禮膜拜。
“對了!嶽五,韓某當眾說過,誰能救出我女兒,應承他的任何要求!你有何要求,儘管開口。”韓肖胄有些艱難地發問,他早在心頭盤算著此節,隱隱感到後悔,萬一這個嶽五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呢?
韓九兒聞言,面現鄙薄,心中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又看輕幾分,原來他是為了父親的懸賞才出手相救的。
“小人斗膽,跟衙內借小米一石,立秋即還!”小五壓根沒有恃恩圖報的意思,也走出了剛剛一箭斃賊的成功感,回到了現實的困境,剛剛跟庫頭磨了半天,只借得一斗,在窮苦人家,再怎麼節省及摻野菜,也至多支撐半月。
“這個……好、好!”韓肖胄一愕,沒想到嶽五的要求如此之低,生怕他反悔似的,趕緊兒應承下來。
“老夫就做個主,鵬舉,憑你的力氣,能拎多少就借你多少。”韓知州深知有骨氣者不受嗟來之食的道理,順水推舟道。
“多謝相公!”小五大喜叩頭,以他能開三石之弓的臂力,拎個三、四石的小米當不成問題,這樣一來,整個春夏的口糧都解決了。
“我不答應!”斜刺裡有人插一槓子,卻是被冷落到一邊的九姑娘,她嘟著小嘴,賴在祖父身上,“阿翁,你最疼的孫兒難道只值幾石小米?堂堂晝錦堂只用了幾石小米就打發了救下府中千金的好漢子,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臭嶽五,你也太欺負人了!”
“小、小人……並非這、這個意思……”見九姑娘忽然把矛頭轉向了自己,小五尷尬地不知所措,竟口吃起來。
“九丫頭,不得胡鬧……”韓肖胄也覺女兒說得有理,但她當著一個佃客的面跟祖父如此撒嬌,未免有失體統,轉向父親,“我再包些金銀,送於嶽五。”
“爹爹,你難道要包個千金給嶽五嗎?”韓九兒又提出異議,旋即俏臉一紅,她的本意是以自己的千金之軀比作一千兩金子,聽在別人耳裡卻有把自己許給嶽五的意思,算小妮子反應夠快,“自家有個更好的提議……”
只見韓九兒在祖父耳邊嘀咕幾句,韓知州又是哈哈大笑:“鵬舉,你婚配否?九丫頭想把她的女使蓮香嫁於你。”
在邊上隨侍小主人的蓮香聽了,扭扭捏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鬧個大紅臉。
“啊?”小五詫異地看了韓九兒一眼,見她粉臉微紅,不知打什麼主意?又一拜,“多謝大衙內和九姑娘厚愛。小人自幼蒙父母教誨,不取意外之財,金銀堅辭不受。另小人業已婚配,娶妻劉氏,不敢奢望其他女娘。”
好你個臭嶽五,金銀不愛,女色不貪,一個販夫走卒之流的區區莊漢,難道還有甚麼大志向不成?韓九兒當下將一雙撲閃閃的明眸落在小五充滿菜色的方臉上,真有些看不懂他了。
“果然是條好漢子!不過,當賞不賞,旁人會笑話我韓家的?老夫再做一回主,把你一箭斃賊的大弓贈於你!”翰知州的眼裡滿是對嶽五的欣賞,沒想到鄉野村夫之中也有這等人物,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抬舉他。
“啊……這個?”小五遮掩不住地喜形於外,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