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行著。
“喲呵?怎麼啦?”
石晏連忙起來給她讓座,這近處看了,她臉色竟還有些蒼白,不覺又奇道:“怎麼,身子不適了?”
“哎……”初然沒精打采抬眼皮來瞧了瞧他,“別提了,可糟得很。”
“咦?”石晏一邊倒了茶水推給她,一邊又歪頭猜想,笑道:“阿初,你別又是去偷了一把吧?”
“那可不?”初然沒好氣地瞪他,“咱們都沒幾個錢花了,我不去弄點來,怎麼過?”
“不順利?”
“……也不是不順利,起初是挺好的。”初然正也渴著,接過茶杯來大飲了一口,嘆道,“哪曉得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就著開封城外一圈追著我跑,我險些被他拿住……啊,對的!好像就是早間我說輕功極好的那個!”
石晏有印象,兩指拈了一塊糕往嘴裡塞,又問她:“你如何遇上他了?”
“別提了,說著我還心裡不爽呢。”初然掃了這一桌酒菜,自己倒也餓了,喚小二添了一副碗筷來,猶自吃著,一面同他解釋。
“早間我先出北街看看,奈何總遇不上什麼好貨色,一路的捕快身上也沒帶幾個銀子,我嫌少了,直直等了半個時辰,正好捧著個穿得好的,我趁他不防備,把他腰間的墜子弄掉下來,假作替他撿東西,順手就將他掛著的錢袋取了來。”
“哦。”石晏點點頭,揚著筷子說道:“這不挺正常的麼?”
“是啊。我也這麼想。”初然撓撓耳根,懊惱地嘆氣,“哪曉得沒看著他後面竟跟了個武藝精湛的侍衛——白天我同你指過,後來被他發現了端倪,就追著我跑。我想跑到街市上,人一多他就沒法子追了,怎料得他也好像也知道我如何想,變著法的把我往外趕,我輕功又不敵他,這能跑得多久啊……”
“你沒跑掉?”石晏嚼著嘴裡的牛肉丸子,一臉詫異。
“跑是跑掉了,可是你看我這腿……”初然可憐兮兮地拉了拉裙襬,那腳踝處纏了厚厚的一層紗布,隱隱還泛著些許粉紅。
“哈,傷得不輕啊。”石晏打趣著笑她,“你恐怕有一陣子不能下手了。”
“那可不……”初然喟嘆不已,“幸而此次撈得不少銀兩,否則我如何甘心?”
石晏心知她也是為了兩人生計著想,故而就沒多說什麼,就吃著東西傻笑。
初然同他乃是同門師姐弟,他晚入門幾年,只聽門下師兄弟都誇她手腳很能耐,偷東西乃屬一流,不過他們門派之中在江湖上頗負盛名的卻是毒功。
“桃花門”,所謂江南第一的毒門,遠近聞名,就是因為所學功夫不太入流,所以名聲不怎麼好。這掌門更是武林裡頭號邪派人物——桑鬼,顧名思義,邪氣十足,是個傳說殺人如麻,草菅人命的妖人。
雖在外人口中不被稱道,但石晏心裡通明得很,他師父是好人,別的不說,那門下弟子全是他收養的孤兒,單憑這一點,總能說明他心眼兒不壞。
如今,時隔多年,門派已經沒落了,別的師兄弟們走的走散的散,於是他也就跟著初然北上到了京都,想往官府中謀個什麼差事。
“你說……你是怎麼想的呢?”初然扒了口飯,忽然問起他來,“咱們好好的江湖不跑,作甚麼要往朝廷的渾水裡趟?”
“阿初,你不知道。”石晏放下碗筷,表情驀地有些嚴肅,“我爹生前便是做官的,既然現下師父放我們自生自滅了,那我如何也要走完爹沒走完的路,讓他泉下有知,多少安慰些許。”
“喔……”初然自咀嚼的白飯,雙目望向窗外的青綠芭蕉發神,過了好久才笑著喃喃道:“我爹生前也是做官的,可我就不想入廟堂。在江湖裡瀟瀟灑灑,多自在,何苦要去那樣的地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