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嘗不想呢。”聽了她這番話,石晏多少有些觸動,但仍舊面露苦澀,雙拳驀地握緊,“可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不找出當日滅我一家的兇手,怎解心頭之恨?”
他們這群人都是自小沒爹沒孃,獨自長大的,那從前的生活是怎樣,初然是早就忘了,不過隱約記得還享過幾年的福,有下人伺候著,但因後來朝廷查處貪官一事擴散開來,波及她家,莫名其妙的就被判了罪。
至於石晏家裡又是犯了什麼錯,從來沒人去問,大家都是避著不去提對方往事,因而今日聞了他這一番話,初然也就只能笑笑,拍著他肩膀岔開話題道:
“不想那麼多了,你要入官府,橫豎讓你入了就是,師父不還是疼你的麼?他多方打聽找了個熟識的人,說只要你去找他,準能讓你在開封府裡尋個職位做做。”
原本還沒什麼精神的石晏待得聽初然說起這個,瞬間亮起雙目來,喜滋滋地點頭:
“正是正是,我方才特特去開封府問了,果然有這個人。那是聖上加封的帶刀護衛,後又被溫王爺給招去了,聽聞開封府集教的教頭也讓他去指點,威風得很。”
“如此就好。”初然放心地低頭喝湯,“我還怕是個空頭的虛名,沒什麼用處的官兒。”
“我也怕得緊,這下就舒坦了。”石晏鬆了口氣,靠在那椅子上滿臉洋溢幸福,反而催促她,“你快些吃,吃完了咱們就去溫王府尋他去。”
“知道了,看你猴急的,人又不會跑了。”初然搖頭嘆氣,捧著湯碗小口小口的啄,喝了一陣子,又想起什麼,因問他。
“那人叫作甚麼來著?姓穆麼?是罷?”
“哦……對。”石晏拿出師父給的信箋,攤開來應證。
“言之,那人叫穆言之。”
*
樊樓西南處,迎面一條街道,道寬百米,平坦開闊,攤位大大小小林立在旁,市井最盛,各色時令瓜果琳琅滿目。
那對過去更是聳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府宅,建築裡宏偉中透著貴氣,高大巍峨,且看那硃紅大門前的兩個侍衛就不消說,個個面容剛毅,肅穆凜然,背直如松,腰間的大刀長劍時刻用手摁著。
移目看向頭頂,燙金匾額上大大書有“溫王府”三個字。
初然遠遠地擰眉看了一陣子,忽而拉了石晏往側門裡去。
那裡也有兩個侍衛把守,不過看上去就不似前面這般的氣勢了。
“誒,你們!”其中一個瞧得初然要往這邊行來,便走上前喝止,“王府重地,膽敢隨意亂闖?!意欲何為啊!”
初然停了腳步,拱手抱拳作揖,“這位大哥,我們是來找人的。”
那人聽罷,詫異地望了她一眼,但看初然二人一身江湖扮相,不由眉頭輕擰。
“王府苑內,爾等百姓有何人要尋?”
石晏連忙插話道:“是穆言之穆大人!”
兩守衛頓然鬆了眉,相視展顏,頷了頷首。
“言之?哦……原來是找穆信穆大人。”
“正是。”石晏施了一禮,“不知道……”
“嗨,穆大人不在。”未等他說完,那守衛就向他擺擺手,“早間隨著世子出門去了,量也不會這麼快回來的。”
“不在啊……”初然略有些失望地抓抓耳根,又瞄了這二人臉上神色,樣子卻不像是撒謊。
“那他幾時能回來?”
“說不準。”那人回答,“興許還有兩三個時辰的樣子。”
石晏驚了一跳,愁眉苦臉,“要那麼久啊?!”
“那可不?”守衛笑嘻嘻地抱著臂搖頭,語氣裡頗有些諷刺之意,“這王孫公子出遊,自然要玩個盡興了,不然你道他們怎樣打發時間?又不若我們這樣,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