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捕頭。”見我們並肩而出,劉喜多了句嘴,“黃縣令同那位吳掌櫃似乎私交很好,已經給吳掌櫃鬆了繩索捆綁,兩人在後廳喝茶敘舊呢。”他地意思,我明白了,是怕我們得罪了縣令大人眼前的紅人,特意來傳這個口信。
吳掌櫃到富陽縣不過寥寥數月,哪裡來的什麼舊聞好敘,不過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在縣令大人跟前塞了孝敬地銀兩罷了。
我們走到後廳之所,果然見到黃縣令與吳掌櫃一人一杯好茶,談得正熱絡,黃縣令見到我時,未語先笑:“洪捕頭,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得自家人,吳掌櫃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他以為你們是前些天要來砸他飯鋪的惡霸,一時防範不當才讓下人對許仵作動了手,小事,小事,洪捕頭和許仵作都不曾受傷吧,明日讓吳掌櫃擺下酒席替兩位壓驚,一切化干戈為玉帛,芝麻大點的事兒,把酒言歡自然是小事化了。”
誰和誰是自家人?
吳掌櫃也在笑,不過眼睛裡頭又多出一點點挑釁來,聽得黃縣令的話,他放下茶盞介面道:“不如請今天過去幫忙的衙役兄弟們,明日都到我店中一敘,我不知富陽縣還有像洪捕頭這般的女中豪傑,正想有心結交。”他故意壓低了嗓音說話,語速又慢,若非我已經得知他的底細,被兩人這般敷衍,或者還真會混淆視聽,不明黑白所以。
捕紅 第四卷 62:罌殼
“吳掌櫃也該當面給洪捕頭陪個不是,怎麼說,你的下人先動手總是不對。”黃縣令是想把和事老一口氣做到底了,見我默不作聲,又繼續拉攏許箬荇,“吳掌櫃,我再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本縣的仵作。”
“仵作。”吳掌櫃的臉有點抽,一般人聽到仵作的抬頭,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死人,“武功這樣好做仵作,豈非是大材小用了。”
哼哼,還算你有點眼光。
“敢問黃大人。”我上前半步,公事公辦自然要有理有據。
“洪捕頭請說,無妨無妨。”黃縣令大概是覺得事情已經被他兩手一攤處理地妥妥當當,摸著一縷長鬚十分得意。
“敢問黃大人,當朝天律哪一條寫著,被依法逮捕回縣衙的嫌犯,可以隨隨便便鬆了綁,當作上賓款待,請黃大人明示。”
黃縣令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茶盞都險些端不住,他的老臉更是端不住,強笑道:“洪捕頭,事兒並不大,不過是雙方有點小誤會。”
“吳掌櫃是這般同黃大人解釋的嗎,是一點小誤會嗎。”許箬荇再按耐不住,脫口而出。
“難道不是為了那事。”黃縣令,您這會兒是不是覺得後堂有點悶熱,腦袋上頭有點要出汗的跡象。
“這位吳掌櫃可有何大人言明,我們最初是為了何事起的紛爭。”
“不曾說明,只說是雙方有點口角誤會。”
“吳掌櫃並非本縣本地人。這飯鋪開到今天不過是三個月有餘。但是生意如此紅火熱鬧。每晚店門前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我今日聞名前往。其餘地菜式不過是一般。就是有一味白油雞可謂是飯鋪地鎮店之寶。”
“對。對。許仵作所言極是。吳掌櫃地白油雞是祖傳秘方。吃過之人無不點頭稱讚。可說是吃了還想吃。一旦放進口中。打了耳光都不肯放。因此有些宵小同行眼熱他利潤豐厚。銀錢滾滾。幾次三番弄了挑釁地人過去砸場子。才會令得發生今日所不快。”這個黃縣令竟然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為其辯護。護短至此。我倒是有些無語了。
“白油雞蘸料獨特。別具一格。請吳掌櫃告訴一下黃縣令。蘸料中有哪些配料。”許箬荇直擊利處。抓住小辮子不放手。
“這個。這個。”吳掌櫃尷尬地支吾不肯言明。
“這是吳掌櫃地祖傳。怕是不方便在諸人面前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