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做兼職。為此,我還一次又一次地推遲了我們的許多約會時間。
一天,我依然像往常一樣去送水。我穿著公司裡發的藍色工作服,脖子上纏著條破毛巾,肩上扛著一大桶水,然後敲開了一家別墅的門。
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招呼我進來。
我客客氣氣地幫他換了一桶新水,然後等待著收錢。中年人摸摸口袋,發現沒有零錢,接著我就聽他對裡屋喊了一聲:“男男,把書桌上的零錢拿來。”
不大一會兒,從裡面出來一個女孩。
我定睛一看,頓時傻呆了。
“馬可,怎麼是你!”柳亞男愣了一下,詫異地說。
“這……我……我是閒著無聊,來勤工儉學的,同時想鍛……煉鍛鍊一下自己……”我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這句話抖出來。
“我就住這兒,這是我爸爸。”柳亞男朝中年人笑了笑,說,“他是我同學。”
“您好,柳叔……叔。”我顫抖著鞠了一個躬。
柳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慢慢呈現出笑意,說:“不錯,不錯,年輕人就應該這樣,敢拼敢闖,不怕苦,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兒,當年我就是這樣的……”我只好隨著他苦笑,點頭說:“是是是。”
“男男,咋忘記了給同學倒水?”柳父責怪了一聲柳亞男,又對我說,“中午在這兒吃飯吧,讓男男給你燒幾個好菜。”柳亞男微微一笑,轉身去給我倒水。
“不不不,我還有其他的工作呢,謝謝您的好意,謝謝……”我連忙告辭,儘管這父女倆百般挽留,我還是義無返顧地跑了,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衝出那個房間的。
恰恰是這個春天,看似一片春光明媚、萬物復甦,空氣裡卻依然瀰漫著讓人窒息的冬日寒涼。
自從不幸撞進柳亞男的家門之後,我的心裡亂糟糟的,剪不斷,理還亂。我一直在思考,柳亞男父女倆對我的態度究竟是一種理解和欣賞呢,還是一種虛情假意的側面嘲諷?後來我又告訴自己,這或許更像是一種不疼不癢的感情施捨吧!忽然間,我對這份工作是徹底的厭倦了,心裡敲起了退堂鼓,之後我就找到了那個校友經理,並向他表達了辭職的意向,校友聽後故作慷慨的甩給我二百塊錢,順便說,公司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我點頭稱謝,拿起錢,頭也不回的走了。
辭罷這份工作,我又開始無所事事地在勞務市場溜達,期間除了碰見兩個騙子之外,其他還是一無所獲。
我心裡一天比一天焦急憂鬱,眼下,我是多麼迫切得到新的工作機會,去早日湊夠那八百來塊呀。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中,我又能選擇什麼,改變什麼呢?
這一天,我依然擺著一幅病怏怏的樣子,在路邊閒逛。當看見一家出售音像製品店時,我的眼前一亮,腦海中頓時閃過張小帥的影子。於是,我迫不急待地撥通了這小子的手機號碼。
“喂,小帥哥,我是馬可,最近老弟我手頭有點兒緊,想去你那蹭口飯吃,你那還有空閒的工作崗位嗎?
“嘿嘿,我不早說過嗎?咱哥們之間,誰跟誰呀!你儘管來好了。”張小帥滿口答應了。我激動的渾身哆嗦,連連道謝。
第二天下午,我就草草加入了張小帥推銷盜版色情光碟的大軍中。儘管這種不正當行業,讓我感覺有點兒憤懣和不快,但為了白慧慧,我還是努力使自己喜歡上這個行當。
其實,張小帥的這個隊伍並沒有他自己吹噓的那麼大,加上我一共六個人,充其量也只能算個小型的游擊隊而已。張小帥即當老闆,又做夥計,整天和我們一樣到處亂竄,尋找買家。好在我們幾個都比較團結敬業,銷售業績逐日攀升。當然,推銷這些來路不明的光碟並不能像送水一樣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