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教導主任猛拍桌案:“不要以為你們家有錢有勢就不好好唸書!——”
阿皮一臉漠然:“等戰爭爆發了——我再回來好好唸書。”
老師們一臉愕然。
虎牙小聲地問Q咩:“今晚,又去哪裡消磨時間好?”
在TOM BOY界裡,TOM BOY和TOM BOY的友誼永遠是一道詭麗的風氣線。在多年後她們深諳世道冷酷、pure gal們都離開她們後,她們才會發覺,最值得回味是她們的夜生活前的午後,一幫豬朋狗友錢袋空空,無所事事,在天頂上曬太陽,傾點黃色笑嘢,恨不得身後的鋼鐵森林變成愛琴海的背景;一塊金元砸下來,供她們吃喝玩樂。如果沒有惰惰午後的過度、半夜十二點的*資訊和賭飈車,也會覺得寥寥不夠味。
正如阿皮所大肆叫囂的,one night love真的是為她們專有的名詞。
阿皮早在很久以前的高中生涯,就開始吧了。
她穿著Polo衫、大板褲,彆著有酷炫LoGo的卡車帽和胞哥Jay·Hom一齊談論女人的敏感體位。
Jay·Hom的鐵黨們都有去風化街。阿皮沒追問,她想家哥一定擔心她同阿媽多舌,所以沒講而已。
阿皮甚至覺得她們招妓的可愛之處;當她聽到Jay·Hom講起招妓鬧的笑料時,她也像個正常的男生一樣哈哈大笑。
他們是Bad Boy麼?她懶得想。反正他們和她沒關係——她覺得,男生的性和她沒關係。而且——她也學著他們,去了風化街——但她噁心和男生的性的東西,包括女人。所以她一直在地下酒吧裡物色她看起來乾淨又可以一夜愛的拉拉。
曾有一段時間,她一直和長卷發的Pure gal*。技藝嫻熟,水到渠成。長卷發的Pure gal們都在她身下是令人驕傲的——水嫩嫩的浮蘋,她用她特有的嘴臉取笑她們。
不是的,在她欣賞她的成就感之後,更令她浮華於嘴的是,同她們的兄弟們嘮嘮而談Pure gal在她身下的劇烈反應。談論哪個Pure gal的內衣或體香也好,最終的箭頭還是要指向阿皮她自己——她,真的很在性魄力。
拿肉體取悅他人和拿思想取悅他人等同於蘋果和雪梨的比較。
但她們都是好人,只是本該好的那種好被抹殺在瑣事裡了——她們的好,如同鐵鏽,好得出乎意料,只能近觀不可遠看。
遠遠地看過去,她們是令人絕望而羨慕的一代。
她和虎牙一樣,每三週為考核而發愁。阿皮會吼阿媽作雙皮奶夜霄惡補,在一百道英文真題做錯五十一道而真正忘記性別乃至自我的存在。
她後來在書中讀到弗洛依德對自我、超我的解析後“shit”了一聲。她需要的是哄人蒙人忽悠人的知識,而不是瞭解自己。
英文試卷發下來了,滿分150她贏了122,綜合測評為B;這對一個自我意象裡以在校乖乖優等生為恥的阿皮來說,這是個讓周遭的人都刮目相看的分數。
阿皮問自己高興麼?
“一般般。”一個聲音油然而起。
“shit”阿皮把心理學家馬斯洛的一本小說向額頭扣去。四周一下子浸入文字的黑暗。
接著她被同桌推醒了。
她驚愕地看到,教學樓外一頭頭健美而優雅的大象正緩緩移動著。這是突如其來的一群大象。誰都不知道它們要去到哪裡。
阿皮定耳一聽,海濱邊的防空演習鳴笛中。
“大象呢!”阿皮轉問虎牙。
“什麼!?聽不到!吵死了!”虎牙捂著耳朵左右環顧。
每年的這個時候,安裝在最高教學樓的鳴笛將夏日情結推向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