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賣東西的地方也少了些,那店子的夥計看到急雲去買,有些詫異,然而他們生意很差,居然還降了些價錢,急雲喜出望外,那夥計看她長得漂亮,好心和她解釋:“如今天時不好,到處收成都有問題,這些東西不好賣,老闆打算撤貨回省城去了,這才降價處理一些貨物。”
急雲如獲至寶地捏著那枚潤紅如血的石頭,難得地展開了個笑容,謝過了夥計,夥計都被她的笑容晃得失了神。
回了家裡,急雲吸取上一次的教訓,將那石頭揹著袁雪,牢牢地縫進了荷包裡,貼身帶著,晚上也不敢拿出來看,只每日入山的時候悄悄看一看。可惜她不會篆刻,字也認得不多,急雲兩個字她會寫了,卻和顧藻從前刻在章上的字大不相同,她捏著那石頭,心想等遇到了顧藻,再讓他在上頭刻上自己的名字。想到此節,她又有些困擾,這具身體已經八歲了,這個世界男尊女卑,極少有女子出外,村裡像她這樣年歲的女孩,已有開始議親的,再大一些,就要足不出戶地等著嫁到婆家,才好出門,她有些著急,不知道如何才能離開村莊到外邊去走走,又有些割捨不下袁家,她前世父母早喪,唯一稱得上親人的只有顧藻,來到這兒,與親生父母失散,卻又得到了這樣樸素真摯的養父養母還有弟弟,這些年相處下來,她有些舍不下這份親情,再等等吧,她想,找個機會再看。
天氣一天一天的熱著,依然沒有下雨的跡象,村裡在村長的組織下,祭了龍王,然而祭祀似乎沒有得到上天的認可,河道乾涸縮成了小溪,上游聽說已經有村落為了搶水進行了族鬥群毆,打死了不少人。
到處糧食蔬菜價格飛漲,大家只是祈禱著下一場雨,或者官府大發慈悲減稅,有經驗的村老們說了,像這樣的年景,皇上仁慈,定是會減稅的,只是不知官爺們會不會剋扣了……
然而收穫的日子快到了,老天依然沒有賞臉下雨,而這時,更令人絕望的災難來了。
天上有烏雲靠近,孩子們跑出來看,歡呼著以為要下雨了,老人們卻忽然哭了。烏雲飛近了,大家可以看到那是一隻一隻在振翅而飛的蟲子,有人驚呼:“是蝗蟲!”
緊接著大旱來臨的,是雪上加霜的蝗災,村人們絕望了,田頭的稻穗上,掛著密密麻麻的蝗蟲,殘忍地成片吃盡了快要收成的莊稼,農夫們開始還捕捉下來火燒,嘗試著煙熏火燎,然而太多了,捕之不盡,燒之不絕,有些人開始搶收,卻搶不下來多少,一夜之間就能啃光一片田,到處能聽到絕望的哭聲,今年的收成,就這樣完了,就算官府免了稅,自己的口糧也沒了保證,更何況官府那邊還沒有動靜呢?
連山上的樹木野草都遭了蝗災,瞬間禿了下去,急雲看著那些大嚼的蝗蟲,也不禁悚然而驚,她第一次如此貼近了民生之多哀,之前那彷彿在遊戲的心態忽然被深深地觸動了,村裡開始有窮一些的人家先受不住,帶著妻子孩子逃荒去了,又有一些過不下去的人家開始賣地,賣房,甚至賣兒鬻女。
袁家的飯桌也開始縮減,摻入的玉米紅薯面更多了,然而劉氏在看到急雲那驚人的食量,依然臉一日一日的陰了下來,急雲不得不縮減食量,自己悄悄在山裡找食物,然而除了蝗蟲,什麼都沒有了,連野菜都難以找到,出來的地面被曬成乾涸的裂縫。由於山上的豬草都少了,趁還能賣出價格,袁家只好把豬和雞都給賣掉了,否則口糧減少,豬掉了膘就更虧了。
急雲悄悄地將自己買印章剩下的半兩碎銀子都塞給了娥娘,娥娘驚奇地看了她一眼,哭了起來,然而這些都是杯水車薪,糧食短缺,帶來的是物價飛漲,這一些銀子,買不了多少口糧,撐不了多少日子,不過好歹比別人家要好一些。
只是袁玉也不得不停了學,讀書,在這吃不飽的荒年,顯得是如此的不合時宜,學童們都停了學,老秀才倒是對著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