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漳縣到襄平府坐普通馬車要花三天兩夜時間,襄平府地理位置偏南,靠近渤海灣一帶,氣溫比漳縣早熱,春耕播種時機也比漳縣早。
秋華年一路看著窗外的風景,越靠近襄平府,農田裡的農作物就長得越高些,穿越之後,他現在越來越會下意識關注土地和莊稼了。
官道雖然寬敞,但畢竟是土路,免不了顛簸,秋華年在上車前把馬車車廂擦了一遍,將兩條褥子疊起來鋪在車廂底部,脫了鞋坐在上面,再加上坐墊和靠墊,才不至於坐得腰痠背痛。
從漳縣到襄平府的路程是車局早就規劃好的,為了節省時間,馬車每天天不亮就出發趕路,凌晨交過夜後才會在定好的地點留宿休整,一天裡十五六個小時都在車上。
秋華年提前準備了豆腐乾、高粱飴和素餡餅,用這些可以冷吃、儲存時間較久的食物充當一路上的吃食。
路程無聊,兩個人一起待在狹小的車廂裡,秋華年總是忍不住逗杜雲瑟說話,杜雲瑟永遠都是處變不驚的態度,秋華年問什麼他便答什麼。
有時候,秋華年會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再睜開眼,會發現自己躺在車廂裡,頭枕著杜雲瑟的大腿,杜雲瑟一手拿著書冊,一手護在他耳邊,防止他因為顛簸磕到頭。
次數多了,秋華年也不再不好意思,感到困後直接拍了拍杜雲瑟的腿,調整好姿勢躺倒枕了上去,心裡雀躍偷樂,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美男膝枕!
杜雲瑟放下書冊抬手拉上車簾,讓車廂內昏暗下來,垂眸看著秋華年小半張精緻秀麗的臉,唇角微微勾起。
晚上休息時,因為人生地不熟,需要留一個人在車上看行李,杜雲瑟便讓秋華年去客棧睡覺,自己簡單洗漱後在車廂裡休息過夜,秋華年本來想輪流守夜,直接被杜雲瑟堅定否決了。
就這樣過了三天兩夜,第三天傍晚時分,馬車終於進了襄平府城。
“前面就是貢院了,我就送到這裡,街對面有不少等著的空馬車,公子們想在哪處安歇可以自行僱車過去,如果不知道該去哪,這裡還有不少攬客的夥計,多問幾個總能選到合心意的。”
車伕知道杜雲瑟是來參加院試的,直接把他們送到了貢院附近最方便的地方。
秋華年和杜雲瑟下車,舒展了舒展發麻的四肢,把已經提前打包好的行李全部從車上取了下來。
兩人正要找輛空馬車僱傭,一個十五六歲的機靈夥計已經迎了過來,“兩位可是從漳縣來的秋公子和杜童生?”
秋華年和杜雲瑟對視一眼後問他,“你是?”
“我是舒意樓的夥計,您二位叫我舒五就行,我家老闆娘前兩天收到漳縣黃大娘的信後,就派我在這兒等候二位了。”
舒意樓就是黃大娘給秋華年提過的她在府城拜把子的好姐妹開的客棧,秋華年沒想到黃大娘後來還為此專門給對方送了信,心頭微暖。
與豪氣爽快的人打交道,就是這麼令人心情舒暢。
舒
五說著過來幫忙提他們的行李,“我家客棧就在街那頭,咱們過去說話。”
舒五能準確說出舒意樓和黃大娘的名字,秋華年沒有懷疑他,但有些好奇,“黃大娘的信裡不可能有畫像,你是怎麼認出我們的?”
舒五嘿嘿笑道,“大娘在信裡說,秋公子是位長得頂好看的哥兒,杜童生是位長得極英俊的書生,我本來心裡也犯嘀咕,這個‘極’到底是怎麼個極法,一看見你們打車上下來,才知道信裡說的再真不過了。”
黃大娘沒有親眼見過杜雲瑟,但黃二孃見過,聽見這對姐妹這麼形容自己和杜雲瑟,秋華年輕咳一聲,略有些不好意思。
走了二百多米,秋華年看見了舒意樓的招牌,它臨街蓋了兩層高的樓,一樓大堂提供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