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衙役去河南。
趙匡義說道:“承宗,你帶我去看,看他們住的地方。”
趙承宗臉色十分難看,但不得不從。
看了看工棚,又看了看這些僕役吃的穿的,聞著工棚裡難聞的味道,趙匡義走出來憤怒地說:“這是人呆的地方嗎?齊民,好個齊民!這是天子腳底下,居然有些悲慘的一幕。”
“二大王,去年我要建房屋,諸衙內不同意,再加上利潤也小,正準備商議什麼時候建。”
他說的也是實情,去年是有此議,不會蓋河洲那樣的民居,河北情況複雜,也規劃不起來,但準備蓋一些能看得過眼的房屋,那怕還是草棚子,至少讓人能呆。可這些年買昂貴的地皮,房屋建設,工人住差一點沒有關係,可酒樓與客棧的不能差,再加上陸續的投資,分出的錢帛不多。雖去年年底琉璃帶來大量利潤,諸衙內捨不得,不同意他蓋房屋。趙承宗投資河北,實際還是為了收買人心,增加父子的力量,一些衙內不同意,他父親去年權勢達到巔峰,趙承宗也不大在乎,更沒有將僕役真放在心上,此事就冷了下去。準備今年再議,但今年會不會議不大好說,不管議不議,現在誰相信?
趙匡義又帶著衙內轉到河北其他產業上。
除了一些小型的產業,是自己家開的,其他的沒有一家是好的,在趙承宗帶動下,整個河北僕役生活慘不忍睹。本來也很正常,這是偽資本主義的必然產物。
若到下面一些坑礦看。或者看夔峽地區的蠻奴,或者巴蜀那邊的旁戶。他們生活更慘。
但現在有一個天堂般的河洲對比,河北將光鮮的酒樓客棧妓館等拋開。背後就象地獄一樣。
衙役將河洲琉璃作坊管事主管一起帶過來。趙匡義問道:“若是燒壞了琉璃杯,你們如何處理?”
“處理?”管事奇怪地撓頭,忽然醒悟了,說道:“二大王,是這樣的,要看生手與熟手,拙手與巧手。一般生手才進來,由熟手帶著,讓他們熟練磨練。肯定會出現失誤。這個透過薪酬來體現,例如新手才進作坊,一月只有三緡錢薪水,外加節日與加班獎勵,不足四緡錢。不過熬過這段時間後,手熟了,肯用心,損壞少,成品率高。獎勵就厚,若不用心,損壞率高,成品率低。獎勵就少。米價漲起來的時候,玉大娘子慈善心腸,一月又補貼了八百文米錢。”
“有沒有打過人?”
“打人?那個人不犯錯。即便是熟練的大匠也會有失手時候。況且誰願意弄壞它,再有一個獎勵的刺激。更沒有人弄壞了。不能打,越打僕役越不會用心。越害怕,越燒不好。而且他們也是人。”
聞聽他這種說法,河北作坊裡的僕役再次大聲哭了起來。
“我再問你,你們哪裡僕役收入多少?”
“大匠……”
“不要提大匠,我只問普通僕役。”
“小的剛才說出,若是生手才進去不足四緡錢,若是熟手但手還是拙笨者,不足五緡錢,若是熟手手巧者,能超過六緡錢七緡錢。另外就是那棟房屋。這個賬有些混亂,若加上房屋,又要更多一點。此外有時候不定期的加班,有的多有的少,多者能有一緡多錢,少者只有幾百文錢。大約就是這樣吧。”
他身後僕役們哭得更傷心。
趙匡義指著一名僕役問:“你不要哭,回答本官,你來作坊多久了,每月薪酬多少?有多少假期,一天工作多少時辰?”
“二大王,小的來到作坊半年多時間,一天工作五個時辰,沒假期,若有事會剋扣雙倍薪酬,每月薪酬有三石米,半匹布,二百錢,去年米價高,米沒有了,改成錢,一千錢,半匹布。可米價這麼貴,我一家只好吃粟米半飢半飽的度日。”
“承宗,你於心何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