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就已經第二天了。晃晃悠悠出了臥室,迎面走來了一個老道,正是風城觀主。他本來一派悠閒神色,見了長林老道,不由得失色道:“這不是長林道兄麼?這是怎麼了,氣色這麼差,昨天不是好好的麼?”
長林道人確實精神不好,但這件事說出來沒有光彩,他也沒打算跟風城道人細說,張了張嘴,就要推脫兩句,突然心中一動,暗道:這老兒雖然修為也不過如此,但是好歹混了這把歲數,也有幾分主意,我且跟他說說,說不定有些幫助。
想到此處,長林道人道:“道兄,我有一件為難的事,有些鬱結,不知道友能否幫我參詳參詳?”
風城道人笑道:“那有什麼要緊,道兄儘管說出來,我聽聽,至不濟還能安慰道友幾句呢。此處不便詳談,請到我觀主室內用茶。”
兩人到了觀主室,長林道人寒暄兩句,將自己的心事說了,主要交代了的九雁山和鬥星移海的矛盾,讓自己兩邊為難,如今不知如何是好。這些事有些風城老道知道,有些不知道,總之他分外強調了自己是如何顧慮大局,不肯為私心廢公的。至於自己床頭被放了一把劍,差點掉了腦袋這種丟人事,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言盡於此,長林道人道:“道友,你看這如何是好?”
風城道人聞言想了想,道:“道兄遇到這件事,放在別人處,或許果然十分為難。但是對於道友來說,也未必是難事。道友別忘了,你隔壁那位,可是道宮下來的使者。地位未必就比什麼九雁山、銀霄令使者低。”
長林道人道:“我自然也想到了。程老弟麼,那自然是可靠的臂助,但他已經答應了為我開解九雁山的麻煩,已經承情。那鬥星移海的使者與他似乎還算友好,但畢竟人去無蹤。我如今再去為這件事求他,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風城老道道:“道兄怎麼想不開呢?你何必特意去求他,你就將這件事整個推給他嘛。找個緣由避而不出,讓他代替你去主持這件事,去做這個艱難決定,道兄在背後推手,既能收錢,又逍遙一身輕,不擔任何責任,那不是正好?”
長林道人聞言一呆,然後拍案叫絕道:“道兄說得十分有理,我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是了,既然決定艱難,總會得罪人,那我就不去做好了。總有人做決定不艱難的。程使者年輕氣盛,背後又有極大的靠山,他來做這件事的主,那不是一舉兩得嗎?”頓了一頓,長林道人又泛出難色,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去求他,可是落下了好大的人情。唉,事已至此,只有豁出我的老臉去了。”
風城老道又是一樂,道:“道兄,你今日怎麼糊里糊塗的?你何必欠他人情呢?你說的不錯,他年輕氣盛,只要說得有些技巧,他還自己上趕著去呢。到時候我把他請來,你捧著點他,先贊他青年才俊,不同凡響,又可惜他沒主持過什麼大事,經驗欠缺。然後將這件事說得十分責任巨大,非老練之人不可處理。接著露出難色,就說自己雖然身擔重任,但是臨時有重大的不能去的理由,最後露出口風,想要找個可靠老成的人物替你走這一趟,卻不知找誰。我給你敲敲邊鼓,他自然樂不得自告奮勇。”
長林道人大喜過望,道:“妙計,妙計()!能得道友相助,真是我的一大幸事。”
風城道人笑道:“能得道兄入住小觀,才是小觀三生有幸,更是貧道的大幸事。”這句話說得誠摯無比。這是絕對沒錯的,這些天各路的好處他揩了不少油去,那就不說了,僅馮宜真為了請他說上面這一番話,上等的法器都送了兩柄,靈石更是不計其數,尋常哪有這樣的好事?又道:“這個理由麼……道友不妨說是犯了急病,裝病就好了。”
長林道人搖頭道:“那怎麼行?別說一個築基修士裝病旁人不信,就是信了,我也不能裝。只要裝病,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