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間觀內,就不敢說十足十的脫掉關係。我——我壓根就不在盤城!觀主師兄連夜召我回去,此間大事,全託尊使,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風城道人一怔,道:“是,是,道兄考慮的很周全。”心中暗暗皺眉道:這老兒犯了什麼病,這般小題大做。
這都是因為他不知道昨日飛劍臨門那一出,倘若知道,也就猜到了——這老兒給嚇破了膽子,盤城都不敢呆了,要連夜逃走。
長林道人道:“如此,把程老弟請過來吧。”
果不其然,在兩位道人的齊聲勸說下,程鈞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個任務。不過他也提出,他總不能辦完了事情回不去守觀了吧,到底歸程還是要跟長林老道一起回去的,因此要找個地方與老道匯合。畢竟老道剛見面時也說了——守觀建的很偏僻,不是熟人帶路,一般人找不到呢。
長林道人對自己當初胡說八道頗為後悔,但也不能否認,於是約定程鈞辦完事後,或者一個人,或者跟著盤城眾人回程,在前一站西城與老道匯合,一起攜手回郡城守觀。
如此,眾人得到了滿意的結果。長林道人白得了多日的孝敬,臨了不擔半分責任,風城老道取得了許多財物。而程鈞——他終於達到了自己獨自掌握這件事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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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零 出殯
二月二,龍抬頭()。
今天是程府出殯的日子。程錚一早上起床張羅,院中搭了大棚,搭好了紙牌樓,滿院花花綠綠的紙人紙馬,倒是比往常看著熱鬧許多。
按照道理來說,修士治喪沒那麼多講究。除了出家的道士按照道門的規矩儀式下葬,俗家的居士也不如俗世那般重視葬禮。很多散修死後選擇火葬,即使那些重視禮法的大世家,尋常子弟去世,往往停到頭七就下葬。就算是築基元師,最多也就到五七,但是程浙這門喪事,一直拖到了七冇七。
這當然不是程浙的身冇份特別高貴,而是死後後事處理不清,拖累了逝者一民間也有這樣的情況,土財主死了,幾個兒子小老婆為家產打得頭破血流,無人理會老死鬼,任由他停在那,直接停爛了都有。程浙雖然是修士,死後屍首得以完整儲存,但際遇來說,比之那些土財圭強不到哪裡去。
程錚早早的起來,手持招魂幡兒,站在棺材頭裡,漠然的望著周圍的人。按理說,今日所有的人都該到場亮相,畢竟是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戲。文的,武的,哭的,鬧的,有什麼本事都該請出來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該塵埃落定了。
塵埃落定。
程錚面無表情的看著靈框,心中重複著這句話一拖得太久了,今日讓你們落定吧。
然而,今日的事情卻是有些奇怪()。
從早上起來,院子裡的人就顯得稀少。一直到了正午吉時,院子裡站的都是了擯相,槓夫,雜役之類僱來治喪的人,而來送殯的修士除了一些散修,三五閒雜人等,叫得上名字的都找不出幾個來。雖然這趟白事已經花了不少銀錢擺下排場,但親友來的少,感覺就寒酸冷清下來。
程錚臉色有些難看,心中暗道:“這些混蛋是怎麼回事,如今這當口倒不來了?難道是覺得自己不該這個時候給人添堵,因此就不來了?我倒不知道他們還有羞恥心。
難道他們改了路祭?倘若不是濟濟一堂,哪裡能爭得好看?
心中莫名煩躁,程錚連傷心都忘了。這些日子折磨得他沒力氣傷心了,只想平平安安的送走父親,有什麼事情都是將來再說。但他一直覺得,父親的葬禮要平穩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今天的情況,難道父親在天之靈保佑,畢竟要過一個平平安安的葬禮?
既然如此——程錚聲音平平道:“檳相,趕緊開始,沒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