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一起把我們搶了出來。但老楊被打得更慘了。
⒎ 相濡以沫的日子(7)
那天晚上,場裡的軍代表宋天明召集我們這些北京知青“談心”,參加會議的有40多個同學,蘇北海、林力、曾塞外等提出:“打落水狗”不符合中央領導講的“要文鬥,不要武鬥”的政策。宋天明“舌戰”群知青,整整一個通宵。
從此,我們在各自的生產隊,成了領導不點名批判的“路線覺悟不高”、“站錯隊”的“靶子”。
我也當了一回政治運動的打手
我們前哨六隊揪不出什麼反革命,這裡的老工人都是退伍軍人出身,但上邊佈置各個生產隊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揪出“地富反壞右”和“炮派”之類。於是隊裡就抓出一個姓耿的退伍兵。
老耿平時幹活很少說話的,可能是以前說了些牢騷話被抓住了辮子就被人揭發,不知怎麼的他就成為“歷史反革命”了。
有一次隊裡要開批判會,生產隊長把我和其他幾個年輕人叫去,說今天要批“歷史反革命”老耿,然後告訴我們外面時興把反革命“打落水狗”,把被批鬥物件扔進魚塘裡,讓我們準備給老耿也來個“痛打落水狗”。
我之前是非常反對武鬥的。但在當時,也不知是要表白自己,還是因為之前跟造反派有過沖突,再不想有什麼亂子了吧。我想:反正隊長讓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了,何況老耿還有個“歷史反革命”的帽子呢,和派性鬥爭似乎不同。
會開到高潮處,隊長在臺上手一揮,一聲令下:“把耿xx拉上來!”我和另一個同學以及其他幾個老工人一起把他推了出去,老耿也很順從。臺上臺下喊起口號:“把耿xx痛打落水狗!”於是,我們押著他一路小跑往魚塘走,來到魚塘,只見那魚塘裡的水深綠深綠的。我們要扔他的當兒,他對我說“輕點、輕點”,我點點頭。於是,我們沒把他四腳朝天扔下去,而是把他的兩條腿先扔下去。“撲通”的一聲,老耿在水裡撲騰一下,很快就從魚塘裡站起來了。我看著一身溼漉漉的老耿,身上還沾了幾根水草,自己都覺得很荒唐。老耿也滿不在乎地爬上來,渾身溼漉漉地跟著喊口號的人群回到會場……
我後來在勞動中跟老耿有了更多接觸,他平時沉默寡言,別人也不敢接近他,但他是個幹活的好手。有一次在山上砍壩,休息的時候,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破砂輪片來磨刀,很快就把刀磨得亮亮的;磨好了以後,他又幫別人磨,不一會兒他周圍就圍了一圈求他幫忙的人。我一開始不好意思,但我的刀實在太鈍了,我也厚著臉皮請老耿幫我磨,他也沒推辭,老耿磨過的刀砍東西很鋒利。
我心裡對老耿至今仍感到歉疚。我此後時時以此警惕自己:不要再當政治運動的打手了。
“痛打落水狗”之後,農場裡打人現象越來越厲害了,甚至還有把批鬥物件往糞坑裡扔的。我們同學常在星期天,走十多公里聚在一起交流訊息,還商量著到省裡去反映這裡的情況。。 最好的txt下載網
⒎ 相濡以沫的日子(8)
我家五口人分了五個地方
1969年4月份時,我收到家裡來信,說爸爸要到江西進賢縣“五七幹校”下鄉勞動了。我爸是去打前站選址建校的,5月就要下鄉。我向農場領導申請回家探親,送我父親下鄉,申請很快就被批准了,恰好同學林力也申請回家探親,我們就結伴同行。
從大勐龍到昆明,要坐三天半的汽車,一路上山路很險,汽車穿過原始森林,林中的公路有無數的急轉彎,而且基本上都是沙石路,路滑,沙塵又大。長途汽車司機一般都很小心,一天只能走一二百公里,哪怕天不黑也要住店休息。我記得我們在景洪、思茅、墨黑、揚武和昆明都住了店。一路上,經常可以見到胸前縫著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