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涔時,才聽到他開口:“我知道。所以先盡綿力。不過還有一事,你若辦不好,將來早晚要吃苦頭。”
宋瑄不由腿又一軟,忍不住又跪了下來,苦著臉道:“望傅相提點卑職!”
傅恆半日才說:“今日的事,涉及宗室。‘臣不密則失其身’,宋守備當須謹記!”宋瑄愣了愣,要緊連連點頭。傅恆這次說:“你去吧。趕緊到縣裡把事情處置好,兵卒裡該安定的事情也早些做好,撫卹自然從厚,明白?”宋瑄巴不得快點離開,躬著身走了。
傅恆這才轉頭望向海蘭察,海蘭察平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時也在發愣,見傅恆的目光飄過來,舔了舔嘴唇道:“我這裡怎麼和皇上彙報?要不要直接說賊首逃脫?”
傅恆看看周圍空無一人,嘆息一口道:“你和宋瑄不一樣,今上信任你,把你當大將栽培,你若瞞騙,就是欺君大罪。公主這次事出,莫名其妙。若能拿住穆老大,或許只需密摺中奏報一下,讓聖上自己責處即可;若是拿不住,雖然我這裡囑咐了宋守備,也是靠不住的,公主逃不脫罪名。”
海蘭察便有些不忍,問:“該是什麼罪?”
傅恆反問道:“你說呢?今日若是你偷偷放走賊首,當是什麼罪?”
海蘭察心道:若是我,只怕以朝廷將領,縱放敵首,死罪難逃!臉上不由帶了憂色,傅恆又是一嘆,道:“主上殺女,恐也做不出來,但此次公主要受好些罪,只怕不免。”海蘭察握著拳頭道:“卑職一定拼盡全力捉拿穆老大!”
傅恆道:“成事在天,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擱過重的擔子。何況,把公主解京肯定是這幾天的事情,捉拿穆老大卻需徐徐圖之……”頓了頓說:“我們去看看公主吧,看能不能問出什麼話來,找些線索才是實在的。”
話說冰兒捱了海蘭察這樣一頓沒輕沒重的拳打腳踢,胸口一直悶痛難忍,李玉生端茶倒水,牢騷不斷:“那個天殺的!主子惹誰了?挨這麼重的拳腳!主子,得請郎中!您要有個好歹的,奴才還活得了麼?……”
冰兒有氣無力地說:“你怎麼這麼囉嗦?給你不停聒噪,我怎麼休息啊?去生藥鋪抓些田七、白藥,我治得好自個兒。”李玉生也怕見這個“冷麵公主”的冷臉子,撇撇嘴不言聲下去了,一會兒又進來道:“傅相和海遊擊在外面求見。”
冰兒一愣,道:“請進來。”見到兩人,亦不知說什麼,半晌道:“舅舅,海蘭察,叫你們為難了。”
傅恆見周圍沒有外人,說:“公主,你現在身子不好,我去城裡典幾個丫頭先侍奉你,強過這兩個小太監。再者,這件事既然出來,我和海蘭察肯定得回稟皇上,到底是怎麼個來由,您不能讓我們倆矇在鼓裡。”
冰兒最怕就是談及這事,自從慕容業走了,一口氣鬆了,另一口氣又提上來了,想起乾隆可能氣得發黑的臉色,就有些後怕,她到底還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些事情,只寄望著沒人催問,假裝事情就過去了才好,於是擺了副生氣的神色,對傅恒大發嬌嗔:“別問了!皇上要打要罰要殺,我都認了便是!”
傅恆哭笑不得,平了平氣又勸解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審不清案子,皇上不會隨意懲處,但當年皇上親鞫張廣泗,用刑慘酷,公主總是知道的……”冰兒紅了眼圈道:“我也認命了就是!皇上要什麼口供,我給什麼口供,他實在氣得想打死我,橫豎我的命是他給的,我還了他就是……”
海蘭察絕少見冰兒這嬌氣的小兒女情狀,無奈地說:“傅相,還是我去追捕到穆老大再說吧!”
冰兒立刻瞪起眼睛道:“走了就走了,還追捕做什麼?你追捕到他,我死給你看!”
傅恆聽聞這話,大為詫異,冰兒口不擇言,然其中甚有內情!他回首看看海蘭察,海蘭察正也是一副驚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