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葦兒心道:若是自小兒就在宮裡長大的,若是再跟著乾隆歷練幾年,這主子的能耐只怕驚人呢!
冰兒百無聊賴在蒙古包裡待了一個時辰,吃了兩碗綠豆湯,又吃了幾塊糕點,顯得精神奕奕的樣子。換了一身便於騎馬的石青色的蒙古女袍,腰上懸著解手刀和馬鞭,她快步走出去,看看只微微偏西的日頭,笑道:“這麼好天氣,不能白糟蹋了!”
崔有正似乎一直隨侍在身邊,趨上來討好地笑道:“主子身子好些了?”
“好些了!”冰兒笑笑,“就是那湯還沒有胃口吃,回頭賞了你吧。”
崔有正臉色一滯,接著笑了起來:“主子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什麼位份,敢喝那個湯?主子實在胃納不佳,橫豎這裡不算太熱,留到晚上宵夜的時候喝也好的。”
冰兒盯了他一眼,旋即轉過神色道:“也是。這會子有勁了,我要出去騎馬。你伺候吧。”
崔有正陪笑道:“奴才可不會騎馬!”
冰兒笑道:“那你不騎就是。跟在我後面。”昂首朝馬廄走去。
這算什麼差事?崔有正一呆,可不待他反駁,冰兒已經走遠了,只好小步跑著追上去,想推辭,還沒有說出話來,冰兒已經牽出了她的那匹菊花驄,疼愛地在馬腮上拍了兩下,親自上緊了鞍韉,檢查了懸在馬鞍上的弓箭,道聲:“別嬌貴了,走吧!”
崔有正賠笑道:“奴才今日還有事呢……”
冰兒變了臉道:“你少給臉不要臉!多重要的事兒啊?比陪我騎馬還重要?”
崔有正低頭道:“主子騎馬玩自然要緊,不過奴才伺候不來,還是叫個‘諳達’合適。”葦兒此時也跟了上來,帶著些只有她們倆明白的擔憂:“主子今兒身子不適,出去吹風,還是要當心啊!多帶幾個人吧!”
“不怕!”冰兒給了她一個撫慰的眼神,“中了暑,恰恰是要吹吹風,不然怎麼解暑?放心吧,我在外頭闖蕩,心裡有譜呢。”自己踩著鐙上了馬,圈過馬頭扭頭對崔有正道:“真是笨死了,在草原,連馬都不會騎!我騎慢些,你的腿腳可得放快了,伺候得不好,回來我打你板子!”明媚地笑了笑,夾了夾馬腹,那匹通靈性的馬立刻“滴答”著雙蹄小跑起來。崔有正不意接了這樣一個苦差事,他本是心裡有鬼的人,不敢太過犟著,雖則心裡打鼓,還是小跑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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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騎著馬一路小跑,後面跟著的崔有正撒開兩條腿跟著,不一會兒就是一頭大汗,衣裳也溼了,好容易見冰兒勒了馬,趕緊雙手扶膝大口喘氣,喘平才過來賠笑道:“公主,奴才多少年沒這麼跑過了!今兒回去,兩條腿怕是要斷了。”
冰兒回頭笑道:“丟人吧你!說起來還是在甕山受過苦的人,身腿子不利落,這才兩年多吧,就吃不得苦了?”
崔有正臉色一變,抬頭覷看冰兒神色,見她笑意中帶著些說不出來的冷意,心裡不由“咯噔”一響,陪了笑道:“奴才當年受過刑,腿腳不好。要不,奴才回去喚幾個善騎馬的陪主子玩兒?”
“嗯,你弄個大男人來,我的名節還要不要了?”冰兒笑道,“我騎慢些,成不?”
“主子——”崔有正還待再說,冰兒突然興奮地指著天空:“你看!大雁!”伸手到箭囊裡取了一支箭,挽弓搭箭不過一眨眼的事兒,舉手一箭射出去,那隻大雁應聲落地,掉在四十丈開外的地方。崔有正臉色發白,嚥了口吐沫,冰兒也不說要撿那隻大雁,只道:“走吧。”他只好沒奈何地跟了過去。
騎馬不能放開來騎,確實挺沒勁的,約莫三刻鐘時間,回首一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