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啪”地一聲脆響,結結實實給了盧寶潤一記耳光,隨即怒目而對,嘴裡依依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麼。原本見到盧寶潤有些火氣的冰兒,倒被女兒逗得一笑,見盧寶潤又窘又氣,又不好對小孩子發火撒氣的背晦模樣,慢悠悠笑道:“喲,這孩子!真是不懂事!見面就把貴客給打了!回頭我好好說她!”
盧寶潤見她忍俊不禁都不掩飾的樣子,也拿這潑悍婦人沒有辦法,乾乾笑道:“不必了,我才不和奶娃子計較。不過,小時候一看,到老一半,這娃娃長得好雖好,將來必不是個省心的!”
“省不省心,不勞您費心!就像您屋裡妻妾成群,卻沒有生兒子,也不關我的事一樣!”冰兒故意繞開他,站到英祥身後,兩個人各抱一個漂亮的孩子,就跟年畫上團團福氣的人家一樣,挑不出一點不合拍的縫隙來。盧寶潤竟不知何由有些自卑的意思,強笑著說了好幾聲“好得很!”才拱拱手“後會有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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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各衙門封印,年後解封,官員們又浪蕩了半個月,直到過了正月才開始正常的幹活兒。剛剛在餘杭縣衙掛了牌子的邵則正,這日下了衙門,都不及換便服,心急火燎到六房裡英祥幫他繕寫文章的小書房裡找人。一進門,先把周遭的書吏們趕到門外頭,自己好好地關防了內外都無閒人了,這才跺著腳對英祥道:“盧寶潤著實可惡!”
“東翁,怎麼了?”
邵則正一臉怒氣:“他不知通了誰的路子,搭上了學政,吃了兩頓花酒,把你告了!”
英祥又驚又怒,問道:“他告我做什麼?我又落了他什麼把柄?”
邵則正又是跺跺腳:“怪我不好!當時為你參加童生試辦冒籍的事情,用人不密,盧寶潤抓著這條不放,硬說你是賤籍冒充,不光要革去廩生,還要問你冒籍之罪!”他痛心疾首,連連敲自己的腦袋:“我大意了!大意了!”
英祥雖則胸中怒火直往天靈蓋上衝,但見邵則正這個樣子又於心不忍,反過來勸慰他說:“東翁,莫急!革去廩生事小,問罪冒籍怕會牽連東翁。不過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絕無僅有的,盧寶潤居然能說得動學政?”
想一想他其實已經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盧寶潤想往他身上栽罪,多的是法子。革廩還是小的,冒籍的罪就可輕可重了,更怕的是他萬一拿自己平日和別人的詩詞唱和挑刺,自己不要落得和王錫候、徐述夔他們一個下場!他不由倒抽一口氣,見邵則正極度為難的樣子,知道他這次選官極其不易,走了多少門路、通了多少關係、花了多少銀兩,才求得了上憲的一封說好話的“八行”,如今大約也要敗壞在自己身上。英祥骨子裡有北方人的豪邁氣,笑一笑道:“他是和我死磕上了!東翁放心,他想作弄的是我,東翁不要插手,他亦不會故意招惹在位的官員。”
英祥思忖了一會兒,也沒有想到什麼合適的法子,索性放寬愁懷哂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這裡先辭別東翁一段時間,等事情有了分曉再說。絕不敢再尸位素餐,耽誤東翁的前程。”他邊說邊著手收拾桌上的東西,把那些文稿一一交付清楚。
邵則正在官場蹭蹬了這麼多年,也著實有些懦弱,此刻心裡著急、憐惜,卻不敢明著和盧寶潤、及他背後的勢力硬拼,也只好揮淚相送,握著英祥的手道:“甭管怎麼,我會盡力幫你!”
英祥淡淡笑道:“東翁恩情,英祥永誌不忘!若是我真有被盧寶潤逼到極處的那一天,我個人生死是小,妻子兒女望東翁善加保全。他們……他們自有求生的辦法,只是不到山窮水盡時不會去走罷了。若是到了那一天,只求東翁稍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