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身,葉貞不再說話,經過御書房的時候,她停在門口,遲遲沒能邁開步子。軒轅墨一如既往的在裡頭批改摺子,裡頭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自從盈國公府回來,他便很少見她,甚至於都不再讓她為之磨墨。
是他的心裡有了掛礙?還是連他都覺得,她已經髒了?
可是……她真的什麼都沒做。
仰起頭,輕笑一聲。她還在奢望什麼?這副殘缺的身子,還在奢求什麼呢?自欺欺人?還是自取其辱?抑或兩者兼而有之。
正要走開,誰知裡頭卻傳來了軒轅墨的聲音。
低沉而靡麗,“葉貞,進來。”
羽睫輕顫,葉貞斂了眉睫,緩緩走進去,跪在殿前行禮。
御案前,軒轅墨執筆揮毫,一身明黃色的金絲繡祥雲飛龍袍,襯著他如刀斧雕刻的面頰,完美的輪廓弧度配著他與生俱來的自信,呈現著不怒自威的氣魄。
玉璽重重落下,他終於抬頭看她,唇角是一抹邪魅的輕笑,“這是你一直想要的,朕現在就給你!”
葉貞愕然抬頭,卻見他手執明黃色的聖旨走下來,俯身在她跟前蹲下。
145。他吻了她
葉貞抬了眼眸,迎上他深邃如夜的眸子,漆黑的瞳孔沒有一絲光亮。本書百度搜尋抓幾書屋她看見他的唇角噙著笑,眼底沒有半分笑意。他總是如此,便是笑著,眼睛也不會笑,卻讓她的心不斷的為他疼著,竟會有種瘋子般的想法,想讓他真心的笑一場。
可是她很清楚,只要軒轅墨一日為君,盈國公與東輯事尚存,他永遠都無法扯下那張冰冷的面具。
低眉看著他手中明黃鮮豔的聖旨,葉貞猶豫了片刻,長而捲曲的羽睫輕輕揚起,薄唇微涼,“這是什麼?”
“自然是你想要的。”他有一雙足以將她看穿的眸子,那幽暗的世界,能窺透人心,將她連皮帶肉看得一清二楚。
她素來知道,是瞞不過他的,也不打算瞞著他。
卻是有種微涼的心疼,葉貞垂下眉眼,沒有去承接他手中的聖旨,“皇上可曾怪罪奴婢,到底東輯事……”
“若你能做慕青的左膀右臂,委實是件不錯的事情,於你於朕都是有利無弊。”他斂了笑意,眸色沉冷,“貞兒,你的心還在嗎?”
他伸出手,將她牽了起來。她微涼的手置於他的掌心,被他輕輕捏著,那雙眸子死死盯著她的臉,似乎要將她刻在靈魂深處。
葉貞扯了扯唇角,原想擠出一絲笑意,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艱難。她唇瓣微顫,輕輕頷首,“皇上忘了嗎?狠心自是有心,而皇上要奴婢做的,是狠而無心。”他不是一貫這樣教訓她嗎?
軒轅墨滿意的點了頭,輕輕擁她入懷,“很好!”他這樣說著,卻將自己的下顎抵在她的髮髻中央,不叫她看清一絲一毫的顏色。
靠在他的懷裡,葉貞聽見他沉穩的心跳聲,如同高山擂鼓,一聲聲敲在自己的心頭,震耳欲聾。宮裡的女人,若不狠,就是死。她知道,他也知道,可是他偏生怕她忘了,時常要提醒她,唯有忘記自己是個人,才能在宮裡更好的活下去。
他是鬼,她也是。
很好?到底有多好?
指尖掠過她的鬢間,軒轅墨捧起她的容臉,輕輕吻上她的眉心,“貞兒,你信朕嗎?”
葉貞的眉睫垂了一下,曾經深信不疑。只是如今……她沒能說出口,良久她才揚起羽睫,清淺的問,“奴婢還能信你嗎?”
軒轅墨搖著頭,“永遠都不要相信任何,包括朕。也別讓人輕易佔據你的心,因為這是朕的位置。若然有朝一日你背叛了朕,這顆心朕會親自取回。”
“那皇上可要看緊些,哪日奴婢一不小心丟了心,皇上怕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