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話,止於吻。
她的眸子驟然瞪大,看著他如刀斧雕刻的面容在自己的視線裡快速放大。居高臨下的男子,有著讓人永遠無法企及的世界。他的世界唯有黑暗,卻將最後的光亮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她掙扎著伸手去握,以為那是希冀,以為那是最後的救命稻草,可是……
墨軒,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嗎?
他的吻很深,讓她覺得窒息。
她的手抵著他的雙肩,試圖掙扎,卻在最後融化了自己,不由自主用雙臂環住了他的脖頸,踮起了腳尖回應他冰冷之中的微熱。她忽然有種極度不安的錯覺,隱隱覺得如同在針尖上的舞蹈,更似一種刀頭舔血的危險之兆。
他什麼都明白,他什麼都知道。知道她要做什麼,知道她最後的堅持,卻偏偏要一次次的打碎,一次次的讓她淪為自己的棋子。
一次次,付出性命的契約。
最後,她癱軟在他的懷裡,輕輕喘著氣,眼眶卻紅得厲害。軒轅墨抱著他坐在龍椅上,讓她整個人都靠在自己的懷中,將她擁得生緊。
她的胳膊久久沒能放下,始終環著他的脖頸。
卻在那個吻終結的一刻,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而刻骨的說了一句,“我恨你。”
他沒有生氣,只是用冰涼的指尖拂過她的眉心,半晌才扯出話音,“這樣也好。”在這宮裡,容不得愛,唯有恨才能無限生長,才能支撐著人活下去,慢慢的熬成鬼。
她所有的情愫,只換來他的一句“這樣也好”。
很多年後,她才明白,當時他說這話,是懷著怎樣的心思,該有怎樣的決絕。殊不知這句話,蘭妃身死的時候,先帝站在蘭妃床前也曾這般呢喃過,只是當時已然隔世,是故心多痛唯有自己知道。
“皇上,若這次……”她艱澀的扯了扯唇角,捨不得從他的懷裡掙脫,也許此生唯有這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深吸一口氣,葉貞抬頭看他,“若這一次奴婢未能回來,皇上還會堅持初衷嗎?”
他低眉看她,面上沒有一絲波瀾,眸中冷光爍爍,“會。”
這是答案,她早已知曉,偏要問一問才能死心。葉貞垂眉笑了笑,“奴婢早該知道,卻還是不甘心。”
到底萬里河山,豈是她一人可以比擬。
江山如畫,美人如斯,若然衝突,唯有棄車保帥,唯有舍美人而保江山。朝堂社稷,他謀劃了這麼多年,早已勝過一切。
“好。”她自然知道他要的是什麼,早在她知曉他是帝君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良久才放下胳膊,終於走出他的擁抱,定定的站在他面前,取過聖旨雙手托起而後恭敬的跪下,“不管結果怎樣,還請皇上,莫要對奴婢心慈手軟。”
他看見她眼底的執著,深吸一口氣,低低的冷道,“朕,絕對不會。”
心,微疼,但是臉色卻是欣慰的笑容。
走出御書房的時候,她站在門口,聽見身後的軒轅墨口吻清冷的開了口,“若你死,朕會為你報仇。”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不由的握緊手中聖旨,而後驕傲的抬起頭,再無轉身的走出去。
到底,回不了頭了。
墨軒,以後你我便要各自堅強。葉貞會記得你,無論死生,心與你同在。
深吸一口氣,宮闈內排演的喜樂隨風飄揚,盈國公府又該熱鬧了。葉貞抿著唇回了御芳齋,身後風陰無溫的站立,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的背影,眸色暗沉失色。
到底,她又要用命,去搏一搏生死。輸了,怕是要死無全屍吧……
146。發蛇精病的慕風華
司樂監裡樂聲此起彼伏,慕風華慵懶的倒臥在貴重的墨狐大氅上頭,嬌柔嫵媚的姿態足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本書百度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