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邵明淵悄悄懸起的心落了下去。
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不屑撒謊,她說不會便是不會。
“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喬昭看著眼前的男人笑了笑,“慈不掌兵,我相信領兵多年的你會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邵明淵緊緊盯著眼前的少女,目光灼灼。
完了,他又想親昭昭了,可怎麼辦呢?
他發現,與昭昭相處越多自制力便越薄弱,他開始擔心會忍不到成親的那一天。
這個女孩子,是上天賜給他的珍寶,讓他覺得以往受的那些苦難都是值得的。那些經歷,全都是為了這一年,當他成長為一個可以頂天立地不用看人臉色的男人時,讓他能與她從容相遇。
喬昭警惕後退一步。
他這樣的眼神是想做什麼?
這一次,邵明淵卻沒有仗著臉皮厚亂來,憑欄眺望著越來越遠的海門渡,輕聲道:“那些倭寇應該是不成氣候的流寇,不會有同夥的。”
做任何事他都習慣準備周全,南邊沿海他雖不曾來過,卻有過了解。
沿海地區倭寇橫行,但是有組織的並不多,絕大多數都是在東瀛混不下去的武士來大梁討生活。
這些層出不窮又戰鬥力驚人的流寇給沿海百姓帶來很大災難,但他們基本就是十幾人二十幾人的隊伍,甚至還有七八人的小隊。所以那些人擔心的報復不大可能會有。
“昭昭,有個問題想問你。”
第440章 我受刺激了
“你說。”雖然對海門渡的人沒有好感,但聽到那些人不會遭到倭寇報復,喬昭還是覺得心下一鬆。
邵明淵靠近一步,低聲問道:“你的箭法,是誰教的?”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的昭昭竟然會射箭!
喬昭還以為邵明淵會問什麼問題,原來是這個,當下不以為意笑道:“是惜淵教的啊。”
“惜淵?”邵明淵眸光轉深。
“惜淵”這麼親暱的稱呼從昭昭嘴裡說出來,為什麼這麼不中聽呢?
邵明淵不由想起那個夜晚,邵惜淵偷偷跑到靈堂裡,想要偷偷看昭昭的遺體——
呃,這個說法好彆扭,可事實就是,他的三弟,對昭昭有超出叔嫂的感情。
昭昭的箭法居然是三弟教的。
邵明淵只要一想起他不在京城的那些年裡,陪在喬昭身邊的是邵惜淵,教昭昭箭法的還是邵惜淵,臉就黑得不行。
三弟是不是有病啊,教姑娘家箭法?是不是手把手教的?
邵明淵想到這些,就控制不住地火往外冒。
他還沒有手把手教昭昭箭法呢,那小子居然就搶在前面了?
見邵明淵神情奇怪,喬昭不解問道:“怎麼了?”
邵明淵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出來:“昭昭怎麼想到學射箭的?”
喬昭看他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說的理由卻很簡單:“因為無聊啊。”
在靖安侯府的那兩年多,她抬頭就是宅院裡巴掌大的天空,灰濛濛的,連湛藍都不多見。
她不用請安,不用交際,千篇一律的日子裡,不學點新鮮玩意兒,又該如何打發時間呢?
少女面色平靜,語氣雲淡風輕,可邵明淵聽了這個答案,心卻驀地一疼。
因為無聊,在那個栽滿鴛鴦藤與青青薄荷的小院子裡,昭昭是如何度日的?
“昭昭——”邵明淵嗓子發澀,喊了一聲。
“嗯?”喬昭看著他。
周身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蔚藍色的波浪一波接一波盪漾著。
身穿藍袍的男人低頭看著身邊的素衣少女,認真道:“我想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