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過滿院的海棠花,慢慢捲上她的裙角,也漸漸湮溼了她的秀髮。
更深露重,藍徽容直到子時三刻,才轉身回到房內,坐於孔瑄床前,良久地注視著熟睡中的孔瑄,這一刻,她覺得比當初決定遵從母親遺命時更為彷徨,她依在床邊,柔腸百轉,心緒紛紜,直至快天亮時才迷濛睡了過去。
清晨,急促的腳步聲將她和孔瑄同時驚醒,崔放推門奔了進來,圓臉上滿是焦慮,嚷道:“不好了,侯爺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某樓今日起出差八天,期間儘量保持兩日一更,如因特殊情況未能及時更新,請靜候。
三十、去留
藍徽容按住要爬起來的孔瑄,問道:“怎麼回事?”
崔放急得快要哭了出來:“侯爺昨天下午誰都沒帶,一個人出了城,在北門口撂下一句話,說去去就回,守城計程車兵們以為他去城外兵營之中,誰知到現在都不見人影,先前王爺派人去附近的軍營找了一遍,都說沒見過他,這西狄人才剛退走,萬一有個伏兵啥的,可怎麼辦?”
孔瑄與藍徽容對望一眼,孔瑄道:“阿放你別急,侯爺不是那等魯莽行事之人,再說他的身手,只要不是千軍萬馬,自保逃難總是可以的。”
崔放聽他說得有理,略略心安,藍徽容站起身來:“阿放你留在這,我去找找。”
藍徽容騎著馬向北門而去,一路行來,百姓和士兵們皆對她極為恭敬,還不時有人上前向她行禮,她面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由於她那日是在晨霞下一劍退敵,自此,安州城的百姓便皆稱她為‘藍霞仙子’,藍徽容聽到這個稱呼,也只是微微一笑。
她打馬出了北門,一路往茶恩寺方向尋找,由於西狄大軍剛撤,路上皆是調動往來的慕王軍,卻始終不見慕世琮身影,尋了大半日,眼見已近黃昏,她又掛念孔瑄傷勢,只得回了安州城。
太守府內,東花廳之中,諸官吏將領正在細稟戰後安置事宜,慕王爺面色陰沉,眾人皆有些心驚膽顫,小侯爺失蹤,藍小姐又單獨出了城,在這敏感時刻,著實讓人替他二人捏了一把汗。
待侍從來報,說藍小姐已回到府中,慕王爺面色才緩和下來,眾人也皆鬆了一口氣,見藍徽容從廳前回廊飄然而過,步往後院,也不進來見禮,慕王爺輕嘆一聲,道:“都散了吧,那小子也不用去找了。”
孔瑄和崔放一整日悶在房中,又不見二人回來,正有些焦慮,見藍徽容推門進來,皆長舒了一口氣,崔放急道:“找到侯爺了嗎?”
藍徽容搖了搖頭,見孔瑄已能下床行走,柔聲道:“雖好些了,還是多躺著的好。”
孔瑄微笑道:“我這人,能站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躺著。”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人一陣風似的捲了進來,三人齊齊轉頭望去,只見慕世琮滿頭大汗,塵土滿面,神情卻極興奮,直衝到藍徽容面前,拽住她的左手便往外走,口中說道:“快跟我來!”
孔瑄和崔放還來不及出聲,他已拖著藍徽容出了房門,孔瑄忙對崔放道:“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藍徽容被慕世琮大力拽著往府門口疾走,她急運內力,將慕世琮的手甩開,停住腳步,冷冷道:“侯爺,你……”
“青—雲。”慕世琮微微側頭,眼中透著得意的笑容,輕輕吐出兩個字。
藍徽容‘啊’了一聲,眼晴一亮,身形如乳燕投林,穿庭過院,直奔到太守府大門口。
到得門口,藍徽容縱身上前,抱住被繫於門前石柱上的青雲的頭頸,喜極而泣,青雲乍見主人,也是極為興奮,不停地甩著馬尾,將頭在藍徽容懷中輕輕廝磨。
藍徽容輕撫著青雲光亮的鬃毛,顯見是已用心洗刷過,想起青雲當初是放逐在月牙河畔,而由這安州城到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