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徽容覺慕王妃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知她有話要與自己密談,遂輕聲道:“琳姨,您來了我就放心了,我們這麼久沒見,容兒十分想您,有些話想和您說。”
她扶著慕王妃向內室走去,那幾名青衣女子跟了上來,藍徽容面色一寒,掃了這幾人一眼,冷聲道:“敢問這幾位姐姐是何方高人?”
一名青衣女子行了一禮:“公主殿下,我等奉皇上旨意,保護慕王妃。” 藍徽容並不理她,將慕王妃扶入室內,猛然抽出案上長劍,縱身躍到房門口,英氣勃發,橫劍當胸:“琳姨入了我嘉福宮,便由我來保護,你們誰敢踏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氣!”
夜晚的風帶著幾分涼意,吹入琅翠樓中。藍華容微笑著端著一套薄胎白瓷的茶具,上到琅翠樓的閣樓。簡璟辰正倚欄而坐,眉頭深蹙,藍華容有意將腳步放重,他也不曾回頭。 藍華容沏茶入盞,香氣飄渺,輕輕奉至簡璟辰面前:“王爺,這是我用從城外莊園中採來的夏荷,曬乾後製成的‘清荷茶’,清心肺,去虛火,再好不過的了。”
簡璟辰本是倚欄望著月薄星稀的夜空,想著遠在塞外被逼至絕境的皇姐,痛楚難言。他順手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感覺茶湯入口馨柔沁肺,心情稍好,淡淡道:“倒是難為你有這個心思,她們服侍得都沒你這麼用心。”
藍華容溫婉一笑,慢慢依入他的懷中,輕聲道:“王爺,我不是想著要服侍好您,我的心中眼中,本就只有王爺您一個人。”
簡璟辰聽她這話說得極痴,心中也有一絲感動,手上用力,將她環住,把頭埋到她的發中,聞著她髮間的清香,漸漸舒緩緊繃著的神經,輕聲道:“容兒,我很累。”
藍華容愣了一下,反手將他摟住,心中湧起疼惜之情。一直以來,這個男子,在她眼中,總是那般溫和中透著一絲威嚴,讓她仰慕,讓她崇敬,卻從沒有象此刻一樣,讓她感覺到他也有脆弱無助的時候。
她的視線越過他的頭頂,望向黑沉的夜空,輕聲道:“王爺,累就停下來,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不累了。”
簡璟辰微微搖了搖頭,苦笑道:“容兒,你不知,我睡不著的,我怕睡著了就再也醒不來。我也停不下來的,停下來,只怕連你,我都沒有辦法留住了。”
他似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閉上雙眼,喃喃道:“容兒,我也很想停下來,可是他們不讓我停下來,一個一個的逼我。為什麼,我會活得這麼累?我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人,也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為什麼,我不是站在最頂峰的那個人?!”
他靠在藍華容纖瘦的肩頭,聲音漸漸縹緲:“容兒,我其實並不想去爭那個位置,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多累,父皇他這一生,也沒多少快樂可言。我要是能做一個閒散王爺,皇姐也不用遠嫁塞外,我們兩姐弟過點平平安安的日子,該有多好。
你知道嗎?去年我帶著惠兒微服去容州的那段日子,是我這一生過得最輕鬆的日子。不用面對趙氏的苦苦相逼,不用看父皇的面色行事,我只是簡寧,而不是現在這個寧王。我還,還認識了你的姐姐,要是一切沒有變,能回到那個時候,我,寧願不要現在的一切。
我從容州回來,才知道翠姨因為一件小事觸怒了廢太子,被他活生生的打死了。你知道翠姨是誰嗎?她是母妃的貼身宮女,是從小把我抱在懷裡,看著我長大的人。母妃走後,是她將我一手帶大,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只有她和皇姐才是我的依靠。可她,因為我的緣故,被廢太子下了狠手處死,他的目的,只是想向我發出警告,我經常在想,究竟是我害死的翠姨,還是那個皇位害死的翠姨?!
容兒,他們一步步的逼我,非要將我逼上絕路不可,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