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身後之人向前衝出數步,身形旋轉,將劍猛然撥出,灑出一蓬血雨,劍尖劃過後退那人的腹部,轉得數圈,正好避過最後一名對手的刀風。
這最後一名對手武功顯要高出同伴許多,刀風老辣而沉穩,舞動間隱有風雷之聲,藍徽容與他纏鬥數十招,雖佔著優勢,卻一時無法取勝,移動間瞥見那孔瑄好整以暇,籠著手站在一邊,他的對手皆倒在了地上,想起他先前試探自己,竟無端地有些氣惱,格鬥時漸漸向孔瑄退去。
眼見對手勢大力沉的一刀騰空掃來,藍徽容雙足釘於地上,腰板向後急彎,刀風從空閃過,直掃向她身後的孔瑄。
孔瑄微微一笑,手中長劍架住這威猛的一刀,一纏一繞,藍徽容仰於半空之中,手中長劍急出,孔瑄道:“留活口!”
藍徽容輕應一聲:“得令!”手腕轉動,長劍在空中盤旋,劍柄戳上那人腰間穴道,又轉回到她手中,只是她因身軀後仰,又中途變招,真氣不繼,腰一軟,便往地上倒去。
正在閉眼祈求後腦不要碰到石頭之時,卻覺一隻腳勾上自己的背心,托住即將倒地的身軀,她睜開雙眼,只見一雙如寶石般閃亮的眼眸正在頭頂,靜靜地與她對望,眸中略帶笑意,笑得意味深長。
藍徽容借孔瑄一勾之力躍了起來,輕聲道:“多謝公子!”
孔瑄重新點起火堆,將被點住穴道的那人拖了過來,踏上他的前胸,慢條斯理地道:“虎翼營中有十八種酷刑,相信你聽過吧。”
那人身子一抖,眼中露出恐懼之色,嘴唇卻閉得很緊,將頭扭了過去。
孔瑄拔出匕首,想了一下,向藍徽容道:“你帶著阿放去把馬牽回來。”
阿放早從樹上滑下蹦了過來,興致勃勃地道:“公子,我要看十八酷刑,侯爺老不讓我看,說我是小孩子,沒勁。”
孔瑄卻只是望著藍徽容,藍徽容見他眼神漸轉嚴厲,忙上前拖住崔放:“阿放,這是軍令,快走吧。”
崔放無奈只得擎起火把,跟著藍徽容向林內走去,走不多遠,便聽到夜空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藍徽容對敵時毫不畏懼,此時卻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崔放見她面上神情,將嘴一撇:“阿清哥,你殺敵時不手軟,怎麼此刻倒心慈起來了。”
他一句話解動藍徽容心事,想起這段時間以來造下無數殺孽,便有些悶悶不樂,崔放似是知她心事,邊行邊道:“阿清哥,西狄國人個個該殺,他們殺我們東朝人還殺得少嗎?我們村子的人,便是……”
藍徽容知他想起慘死在西狄軍刀下的親人,握住他的左手,輕聲道:“阿放,我不是對他們心慈,只是想著,你年紀還小,就跟著侯爺征戰沙場,見慣這些血腥之事,不好。”
崔放卻不以為然:“能跟著侯爺,是我崔放修來的福份,咱家侯爺武功又高,人長得俊,打仗又在行,就是心慈了些。”
藍徽容笑了出來:“你家侯爺還心慈啊,坊間可是說他心狠手辣,孤傲絕塵。”
“那是他們不瞭解侯爺。”崔放大聲辯道:“侯爺懶得和那些庸俗之人打交道,才裝出一副冷酷的樣子,他對我們虎翼營的弟兄,不知有多好,你看看那些弟兄多敬重他。”
兩人邊說邊行,不多久便將馬兒牽回原地,只見孔瑄悠閒地坐在火堆邊,地上眾西狄人已不見了蹤跡。
藍徽容一愣,問道:“那些人呢?”
孔瑄揚了揚下巴:“丟到那邊灌木叢裡了。”
“他們過來做什麼的?”
孔瑄側頭想了一下,沉吟道:“有些奇怪,他們是從霧海一路下來的,說是西狄國左都司派他們去容州擒拿一位老者,卻失了手,死了數人,還被那老者反追蹤,他們一路逃到霧海,擺脫了那位老者的追蹤,沿月牙河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