儉嘿了一聲,一翻白眼:“那你以為陛下要我來幹嘛?蓋房子啊?”
房俊不禁苦笑道:“看起來,往後這日子清閒不了……”
唐儉不悅道:“小小年紀,怎地這般暮氣?好男兒,自當迎難而上,中流擊楫,闖出一番事業!”
房俊開始裝慫:“這工部又不是我要來的,是陛下硬逼著我的!我的志向,就是美妾成群,家財萬貫,混吃等死……”
唐儉聽不下去了,這混小子實在是不當人子,正想教訓兩句,有人走了進來。
來者是個熟人。
唐儉給房俊介紹:“這位是屯田郎中田文遠,自己人。前些時日水部郎中病重告假,水部沒有主事的人,你便先挑起來,反正這時節天寒地凍的,水部也無事可幹。對了,你那個玻璃作坊不是交給工部了嗎?正好,讓文遠協助你,老朽跟你說,這才是頭等大事,陛下愁著呢!其他的,不必在意,隨他們去吧……”
房俊無語,這都是什麼官?明目張膽的告訴屬下混日子……
不過,我喜歡!
這樣的官才當得爽快,不幹活就開餉,都快趕上後世的掛名吃空餉了……
田文遠笑眯眯的說道:“侍郎大人……屬下帶您去水部看看?”
房俊說道:“成!”
起身對唐儉拱手施禮:“中午屬下在松鶴樓擺了幾桌,宴請同僚,還望老大人賞臉。”
唐儉無精打采的打個哈欠,擺擺手:“人老了,就圖個清靜,那鬧哄哄的地方不去也罷,你們自去。”
既然如此說,房俊也不再多言,告一聲罪,退了出去。
工部衙門的大院修得很是整齊,清一水兒的青石板鋪地,寬敞的院子中間植了一行六七顆懷抱粗的銀杏樹,枝椏交錯,可以相見夏日裡何等亭亭如蓋,秋日裡落葉繽紛。
樹下分東西擺放了兩排紋飾繁複的陶瓷魚缸,不過現在是冬天,裡邊啥也沒有。
東西兩趟值房左右對稱,房前有一溜回廊,整齊雅緻。
田文遠帶著房俊走進東邊第二間值房,門楣上有一塊“水部”的小匾額。
值房裡溫暖如春。
唐朝的官衙辦公條件很不錯,待遇更是人性化,冬天炭火,夏日會賞冰。工部雖然在六部衙門之中地位不高,但是掌管全國市政建設、負責皇家內苑的建築修葺,實打實的油水豐厚,待遇非但不差,甚至在六部裡可以名列前茅。
水部值房跟後世的機關單位差不多,中間是一條走廊,兩側隔出許多獨立的單間,用以各部門辦公。最裡邊是一間寬敞的屋子,廳堂敞亮,後面甚至還有一間供官員臨時休息的臥室。
房俊走進來看了一圈兒,滿意的點點頭。
這件辦公室雖然在最裡頭,但側面開著窗子,能見到值房後院的小花園,亭臺水榭應有盡有,採光不錯,環境很好。尤其是夏日喝上一盞香茗,倒在榻上睡那麼一覺,一定很愜意……
田文遠領著房俊一進門,水部值房裡的官員自然便都瞧見了,即便有那一半個沒瞧見的,也自有同僚相互轉告。
房俊剛到了屋裡,便有一個矮胖的官員跟進來。
田文遠介紹道:“這位便是新任房侍郎,日後主持水部日常,連帶溝通玻璃工坊之事。”
那矮胖官員立即行禮,笑呵呵說道:“在下水部員外郎,任中流,山東萊州人士,見過房侍郎。”
房俊笑道:“這名字不錯!往後便是同僚,你我當同心戮力,共為陛下分憂才是。”
“那是那是,”任中流笑得很自然,拍馬屁的話說得更自然:“房侍郎如此年青有為,能在您麾下效力,那是我等的福氣啊!”
前任水部郎中因治水撥款虧空而被御史彈劾,想來不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