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是戰士的靈魂——
“是那些在星空下某一處、
“為了自己的信念一直在戰鬥的,孤獨的靈魂。”
夜船吹笛雨瀟瀟(上)
更新時間2003…7…6 22:53:00 字數:29613
一、夜航
雲荒大地,十月的深秋。
風緊一陣疏一陣的吹著,帶起細雨、淅淅瀝瀝的打在烏篷船上。
算起來,離開蕪城已經一個半時辰了。
航船夜雨,船頭站著的男子白衣長劍,劍眉微蹙,橫笛而吹,衣裾在風中如翻湧不息的雲。夜已經深了,腳下河水翻湧,船已經沿著青水出了城,四方寂靜無聲,唯有帶著幾分悲愴憤激的笛聲、合著艄公搖櫓的欸乃聲響在風聲雨氣中。
“顏公子,外頭落雨了,進艙裡歇歇吧。”老艄公換上了斗笠蓑衣,對著船頭的人喊。然而白衣男子卻沒有聽從,猶自在雨中橫笛,笛音中激越之氣更盛。
老艄公微微嘆了口氣——這位小哥兒怕是在蕪城裡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罷?幾天前,這個顏公子在商州租了他的船,沿江直下,說是要去蕪城辦一件急事。到了金沙港,吩咐船家系舟等他幾天,便登岸而去。
然而,這一停頓便是將近半個月。
在第十七日上,顏公子才返回了,帶著一箱東西,原先滿臉風塵焦急之色緩解了許多,想來是辦完了事情。
可是,不知為何,從一上船起,便始終帶了七分煩悶。
船家也不敢問,只是依著他的吩咐,連夜急忙搖船出了蕪城,南下回息風郡。
船在夜中破浪而行,老艄公一邊搖櫓,一邊聽著顏公子吹笛,聽了半晌,忽然問:“公子原來是炎國人。”
笛聲轉瞬歇止,白衣公子目光雪亮,看了雙鬢斑白的老艄公一眼。老艄公臉色不變,搖著櫓,輕嘆:“公子吹的可是《鐵衣寒》?”
頓了頓,老人眼望暗夜深處,淡淡道:“當年炎國開國皇帝飛錚是如何文武雙全、功勳蓋世,卻不料傳承不過三代,一手創下的帝國已內亂大作,接近分崩離析了。”
“你是——”有些警惕的,白衣公子扣緊了手中的長笛。一路上,船家極少開言,然而此刻甫一開口,不由人不刮目相看。
老艄公淡然一笑:“老漢曾暫居炎國數載,八年前內戰起時,才流離至冰國。”
白衣公子眼神一黯,負手輕輕嘆息:“八年……是啊,炎國大亂已經八年了。”
八年前,炎曦帝駕崩,四皇叔永麟王擁兵作亂,揭開炎國亂世之幕。此後炎國另外幾位皇親相繼叛亂,政局更是動盪紛亂之至。後來逐漸有鄰邦窺探,藉著支援內亂中各方,勢力滲入炎國。
白骨沒荒野,烽火遍四疆。轉瞬八年過去,不知有多少人喪生在這場戰亂中。
“七皇子陛下此次來冰國,有無達到預期的目的呢?”看著白衣公子蹙眉沉吟,艄公冷不丁的問,然後如預料中那般,看見白衣公子震驚的抬頭。夜雨中只見白衣一動,船頭那人瞬忽移動到船尾,冷冷的利刃逼近老人的咽喉。
“你是四皇叔派來的?”長笛中暗藏的短劍彈出,壓在艄公鬆散的面板上。
老艄公花白的眉毛一揚,臉色卻不變,呵呵冷笑了起來。笑了一陣,才頗感慨地開口:“人言七皇子雪崖是諸王子中翹楚,多年來因其竭力輔助承德太子,太子嫡系才在亂世中儲存至今——可惜…今日看來不過如此,炎國看來真的是氣數已盡。”
雨水濡溼了顏姓皇子的鬢髮,雪崖皇子清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這個莫測高深的老人,許久,終於垂下了手,退開,恭恭敬敬的作揖:“在下的確是炎曦帝七子,封白王,字雪崖——敢問這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