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我這裡有一事,不知如何是好,才來請您一個示下。”
那拉氏心間一動,面上卻一派安祥,只與言道。
“福晉,夏桃那婢子或是從我府裡出來的,固此次盡接連兩次求到我那裡去,別的我到可以做主,只是——”年素堯斷了話句看向那拉氏,仿是不好說道。
“妹妹有話直說就是,自有我與你作主。”
可那年氏還是低首一派猶疑不定。
“稟福晉,我家側福晉確是不好開口,到不是因為多大的事,只是那夏桃本已賣於王府卻一心想著出府去。這不,昨、今兩日一早便由到側福晉面前來,說是能求側福晉想個法兒把她調離了王爺身邊去最好。福晉,你聽
98、第九十七章 興風初起 。。。
聽,她如今的身份是福晉給安排的,可此婢不想著福晉的好竟求到側福晉面前去,知道的只當她是原來側福晉帶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側福晉如此不與福晉相和呢。”那竹淑嘴快,巴巴說了一通,卻叫屋裡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幾層意思。一自然是側福晉年氏不會當福晉的家,二是那夏桃膽大得很竟是不滿福晉的安排,三更是叫人詐舌——這夏桃竟然不買王爺的帳儘想著離王爺遠遠的。王爺與這夏桃間的暖昧之事幾乎是內眷都心明的事,雖然不明白那無臉無身無品的夏桃有什麼好竟勾引了王爺,可王爺不見意她那麼個破敗身子、無貌臉的謊話精就是她的造化了,她竟然上敢不買王爺的意思?!
一時間,屋裡各人暗垂眼眸心間幾個轉彎。只年素堯盯了一眼福晉的眼色,而竹淑的神色也於眾人眸裡遊過。主僕二人都不覺動了動眼色。
半日、一日、再一日,不管天氣如何炎熱,夏桃自躲在小屋子裡一遍遍模仿《蘭亭序》。
說來也慣,你若說夏桃是極為柔弱膽小的女子,她偏不喜秀麗的柳體自幼獨愛大氣的顏家行書;你若說她瀟灑自在,她偏一次次愣頭往小門小道里擠破。是青春不再也好,是雄心漸失也罷,大多之人都有她極高極大到極微極小的轉變,夏桃也不過如此。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xì)之矣……
原來這短短三百餘字,不只是況世的絕書,還有如此絕然的人生智慧,可三十年來,她又何曾有一日是真的細味字裡行間的真情?不過因其天下第一行書的名頭而委其聲浪罷。
一字字極認真地臨摹,一字字細看其間的意味,如此待到第二個夜晚來臨,也不知是捨不得放筆還是放下筆便尋不到清靜的心神,夏桃還是不願放筆。
直到那木製的大門被“嘭”的一腳踢開,某位大神一臉惡煞地立在門外。
可惜了那“生死亦大矣”的最後一捺,盡隨著他那怒極的一腳衝出了潔白的紙張,漬汙了昏黃的桌面。
該來的,終究會來,不會因為你祈求便能躲過。
夏桃很平靜,胤禛卻很怒躁。
她憑什麼,她憑什麼?她憑什麼以為招惹了他之後還能自在地退出?
前夜她沒有出現,他只當她是害羞。昨夜她沒出現,他只當她仍是羞難。
可原來不是。當秋蓉今天告訴他,她盡是要求年氏把她從他身邊調離甚至還想離開王府離他而去、一去不返。
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如此反反覆覆、收放自如、百般捉弄於他?
衝上去揣來那紙張一看,卻有右下角一塊撕餘在夏桃的掌下,再看
98、第九十七章 興風初起 。。。
那殘部幾字,不由更是氣憤:“‘遊目騁懷’、‘放浪形骸’,你到真是自在得好呀。”這些追求灑脫的字眼印在胤禛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