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巫師競爭的民眾大都地位不高,但必須是重傷不死、瘋病不治自愈的人。接到大單于重選巫師的詔令之後,自骨都侯之下,百戶以上官員,都向部眾進行了宣佈,並挑選符合巫師條件的奴隸和各級官員,到單于庭參與競爭。
這是一場盛大的儀式,也是大難不死的奴隸或小吏晉身高官,受人尊崇的唯一渠道。
自阿木龍以來,匈奴巫師更替,都以這樣方式進行。曲目也沒能例外。
曲目臉色決絕,手持桑木手杖,站在場中,看著躍躍欲試的競爭者。其中一個曾經患有瘋病的奴隸率先走出人群,手持短刀,慢慢走進曲目。曲目背靠的松樹冠蓋龐大,樹皮皸裂,流溢而出的松脂像是一團一團的金子,在火光之中,閃著晶瑩的光亮。
但是,因為範圍小,且有松樹遮擋,曲目左右兼顧,炯炯眼光之下,一覽無遺,要想竄到曲目身邊,將其殺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位奴隸繞著曲目持續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進攻方位和時機。仍在圓睜雙眼,死死地盯著曲目。就在曲目眨眼之間,奴隸縱身一竄,身體靈如猿猴,持短刀向曲目直撲過去。
曲目急忙撤步,掄起右手的桑木手杖,朝奴隸的頭顱猛掃過去。或許是這個奴隸太過心急了,他刺出的刀尖還沒有伸到曲目的身體,便被桑木手杖擊中了腦顱,只聽得啊的一聲,奴隸腦漿崩裂,鮮血噴出,丟刀倒地,一命嗚呼。
場外的人看到,一陣騷動,為年邁的曲目還有此等氣力而感到欽佩和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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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眾人驚詫之際,少頃,人群中又有一個奴隸走出人群,手裡也拿著一根削尖了的棗木長杆,繞著松樹和曲目走了一圈之後,趁曲目側身之際,揮動手中長桿直奔阿木龍肋下,曲目腰身一轉,尖利的長杆擦著他的長袍,撲了一個空。曲目扭頭回身,還像剛才那樣,手杖向著競爭的奴隸橫掃而去。奴隸聽到風聲,急忙撤杆,長杆一擋,化解了曲目迅猛的痛擊,只聽得一聲脆響,奴隸手中的棗木長杆斷了開來。奴隸見狀,有些惱羞,怒不可遏,揮著剩下的一截,大吼一聲,朝曲目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曲目不慌不忙,從容抵擋,這個奴隸雖然年輕氣壯,力氣過人,但仍舊無法欺近曲目。
打得時間久了,且處處不得手,奴隸難免心浮氣躁,臉龐通紅,額頭汗水淋漓。忽然改變策略,揮動木杆,朝曲目手腕敲打而去。乾透了的棗木質地堅硬,直折不彎,這個奴隸儘管用了十二分的氣力,但還是沒有絲毫可以取勝的跡象。圍觀的人忍不住高聲叫喊,為曲目的精彩防守大出贊聲。這個奴隸見久攻不下,越加心浮氣躁,焦急得連連大吼,手中的木杆猶如暴雨,把曲目圍了個水洩不通。
曲目雖然年事已高,力氣不如青年,但仍舊沉著迎戰。就在這個奴隸撤杆之際,曲目忽然直提手杖,用盡力氣,朝奴隸的胸脯刺去。奴隸措不及防,手杖直抵心臟,只聽得啊的一聲,奴隸倒退多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曲目的智慧和英勇,出乎塔姆孫及眾大臣的意料,紛紛感慨。
但曲目雖然連勝兩場,競爭者一死一傷,但仍舊有人上場與曲目爭鬥。畢竟,從奴隸到貴族,不僅僅是一個地位的轉換,更多的是權利、智慧和一生的榮耀。然而,不幸的是,兩個奴隸之後,又一連幾個上場的奴隸,鼓足勇氣也用盡技藝,與曲目爭鬥,但都敗在了曲目手下,或被手杖砸中頭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