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在天空中乃是白得啞光。
望舒挑起一邊嘴角,得出結論,“可真像麵條魚。”
果不其然,院子上空金色光芒一閃之後散去,只剩紫衣二王子憑空而立。
一夜未曾虛度,妖媚二王子神清氣爽,一臉春風,與昨天初次到訪時的哀怨沖天的男子判若兩人。
仲晨望見敞著大門的廳裡幾人圍坐,手捧湯碗,並無人特地理會他,撩了撩頭髮,“真巧,我也還沒吃。”之後落地,轉身直奔“洗手間”。
不久,二王子再登場,頭髮綰過,鬍子刮過,又換了衣裳,先向望舒拱了拱手,才坐到餐桌前,神速吃淨一大碗已經坨了的餛飩。
“公主不管飯?”她放下茶碗,問。
“我又不是她的面首。”食、色獲得雙重滿足的仲晨分外好講話。
“別人可能覺得你是。”
“就讓他們覺得去吧。”
望舒失了先機。
其實也不冤枉,她忘了仲晨是外表混蛋內心流氓的龍渣一條,且渣得坦坦蕩蕩,表裡如一,連他自己也並無絲毫避諱。
二王子看見望舒神色不虞,主動推了臺階過去,“我問她想不想跟我走。她不肯。”
“她知道你是條龍?”
“我照實說了,雖然她並不相信。”二王子手指點點自己的太陽穴,“望舒,你對公主家事為何這麼關心?”
她瞥了一眼行舒,深吸口氣,“她算起來該是我的姨娘。”
仲晨盯瞭望舒許久,才嘆了一聲,“小九兒,看來我又惹了麻煩。”瞬間又換了副沮喪強調,“你也不提醒我。”
九暄哂笑,“若是有言在先,很難講你不會因為刺激一樣尋上門去。”
二王子瞠目,無法反駁,只得扶了額頭,輕聲道,“你總是拆我的臺。”
望舒小手又被身邊行舒牽起,她咬咬嘴唇,“我與公主並無往來。她偏好如此,也無可置喙。若是因為仲晨你,大師和巫女再不來找麻煩,也好。”
仲晨淺笑,“若是如此,放心。那二位短期內似乎不會露面。他們傷得都不大輕。”
——法海和尚被龍“套”了下,又從公主府領了便當,通常意味著短時內戲份不在,雄風無存了。
“不過,此事終因我而起,再此向望舒你道歉。”仲晨起身,深深一揖。
她也慌忙站直,對著二王子斂衽回禮。
“那麼,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二王子“狗牙”一閃,“今天能否不再吃辣?”
望舒眨巴眨巴眼睛,仲晨已經抖了袖子,穩步出門,目的地再次直指院中茅廁。
“忽然,老實說,我很佩服仲晨。”她按著心口,“和我姨娘……我略有不爽,但不得不承認,他免了咱們一些煩惱。”
“你說他的手段?”羲和搭腔,挑著眉毛,彎著嘴角,抱著雙臂,“若是如他一般賣腎求榮,我倒是甘願野蠻暴力解決問題。”
鳳凰屢屢因刻薄而顯得可憎的那張明豔俊臉,望舒頭一回覺得如此養眼。
半場休息
皇上是個痴情人。在位十幾年,除了皇后,身邊再沒其他妃嬪。
當年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在宮裡一場宴請百官和百官的家眷的酒席上,一眼看中了我的姑母。
席散之後,太子一改往日的謹慎穩重,拉上自己母后,跪在先帝面前,那架勢就是硬逼著自己親爹指婚,不然就再不肯起來——若能娶相府家的小姐作太子妃,絕算不得辱沒。
大婚後,二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旁人見了,莫不讚嘆這是皇家不可多得的一樁好姻緣。後來先帝駕崩,太子爺順順當當繼了位。姑母封后,也跟著母儀天下。
家裡聖眷正隆,聲望更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