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若是明年我可以替師父去,我就是最小的一位。”
姽嫿大力地敲了一下紫顏的頭,“做夢!我看你學上三年能出師就不錯了,下一回嘛,說不定不用趕,興許真是你。”
三年,師父也如是說。紫顏想到沉香子的話,師父和姽嫿的眼力都不差,只是他沒有那麼多的光陰可以耗費。
“來年三月,還有大半年。”紫顏盯著姽嫿,緩緩伸出他的一雙手,猶如裂玉撕帛,堅定地說道:“不論師父去不去,我都要比他更強,要與你一同列十師之位!”
他的手宛如一對金刀,戳在姽嫿面前。她忽然吃吃笑起來,捧起這雙手,猶如望見一炷妖嬈的香,突如其來地問道:“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說完心中亦是一動。怎會為一個少年心血來潮?冰雪容顏之後的那張臉,不由讓她好奇。
紫顏剛想回答,遠遠聽到一聲噴嚏,姽嫿笑容不減,順手把他拖到樹後。紫顏心知是“珠簾”預警,急忙掩藏好身形。
“姽嫿!姽嫿!”
一個身著銀褐冰梅紋湖羅衣的男子焦急地叫了幾聲,自遠而近走來。姽嫿在樹後甜甜一笑,纖指輕彈,一粒極小的香丸凌空飛射,在那男子身旁不著痕跡地散開。恍若殘紅的霧氣襲上他的兩頰,恰似添了羞顏,那人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姽嫿像個沒事人似的走出來,看也不看那人,對了紫顏笑道:“話沒說完就有人惹厭。對了,我如肯幫你,你用什麼來換?”
“用一個人的一生。”紫顏篤定地望著她,知道她拒絕不了這個誘惑,“每個來易容的人都有故事,我把它們全說給你聽。”
姽嫿沒想到會是如此交易。看似紫顏小氣,連金銀珠寶也不肯相換,實際卻託付了他的身家性命。主顧的秘密是易容師的命根,既可能成為賴以立足的人脈資儲,也可能是招致兇險的鋒利刀刃。無數的故事,無數的人生,紫顏把獨享的機密與她交換,無疑已將兩人未來的命運牽在了一處。
姽嫿並無野心,多知曉一些秘密不是她最在意的事。紫顏的誠意與決心更令她好奇,千萬人的故事不及得他一個人。或許有一天,他會把最隱秘的事說給她聽,想到能看破這個將來的大師,姽嫿覺得心癢有趣。
眼前這小子,也###年真能位列十師。姽嫿想到此處,解下腰上懸掛的連珠半臂紋錦囊,掏出一隻墜了錦紅瑪瑙的鏤空銀燻球。紫顏立即嗅到了一絲清幽淡雅的香氣,令人舒眉展目,一時間心境澄明,海闊天空。
“我新制的香,一直沒機緣用它,或許你能用得著。”姽嫿把燻球放在他手中,“它的奇妙處,只有用時才知道。”
紫顏託著香,心情說不出的平和淡然,離怖離憂,微笑道:“它叫什麼名字?”
姽嫿眨了眨眼,道:“沒起名呢。”看著紫顏彎彎笑眼,眉如新月,遂道,“叫它‘眉嫵’如何?”
《魅生·鳳鳴卷》6(4)
眉嫵。千古盈虧休問,嘆慢磨玉斧,難補金鏡。紫顏心中默默地想,他的一雙手,到底能修補什麼?青黛色的香靜置在燻球中,等待他的答案。
“從今之後,我將不離你一箭之地。在你未曾神乎其技之前,不會離你而去。”
姽嫿如是承諾。
此後輕紅膩白,步步薰蘭澤。
錦袍男子一眾苦尋不獲,各自頹喪地回到原地。姽嫿腳邊躺著昏迷不醒的樗乙,據說被陷阱中的迷煙傷著,要過幾日方能甦醒。被姽嫿迷倒的男子莫名發覺他抱了一株老松睡著了,醒後狂奔過來,根本不敢提起自己的遭遇。
“這蠢人一點用處也沒有!”錦袍男子嫌惡地瞟了一眼地上的樗乙,隔開丈餘,像是怕沾染他的俗氣。
“如果我沒猜錯,此間並非沉香老人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