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頭痛,那鐘聲像是一下接著一下,敲在自己頭上,攪得心口也有些堵。有什麼東西從胸口竄起,直往喉嚨口衝,她捂住嘴,猛地一咳。再伸出手時,竟看到了滿手鮮血。
她的心頓時比秋風還涼還蕭索。眼底閃了一下,她擦了擦嘴角,又把手往花梗上使勁兒地抹。
另一處的白飛白似乎察覺到異樣:“公子?”
花半夏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她只是怔怔地望著同一個方向。
不知道為什麼,望著那座遙遠的不起眼的寺廟,花半夏眼前一幕一幕的幻象叢生:一時閃過恢弘得讓人想膜拜的佛塔,一時眼前又飄著模模糊糊的袈裟,一時又彷彿有朵蓮花盛開在薄霧裡,一時彷彿又聽見了悠揚的佛鈴……剎那芳華,紛紛閃過。
想要抓住什麼,又其實什麼都沒抓住過。
從未有過的悵然襲上她的心頭。那座寺廟彷彿對她有著萬分的魔力,她失魂落魄地往前走,步子不知不覺地往前邁:“那座寺廟……”
白飛白站起身:“公子識得重明寺?”
什麼重明寺?我明明記得,我記得的,那不叫重明寺,那個地方叫……
著魔似的恍然,終止在腳下一滑的瞬間。
前面,是懸崖。
☆、雙面人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
那一簇綠菊飄散開來,墜落於茫茫霧靄之中,消失不見。
冷冷一陣山風拂過,花半夏全身都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眨眨眼,自己的腳底下踩著繚繞在深淵的雲霧,身側是光禿禿的懸崖峭壁,而上方是一雙青筋暴露的手。
自己就這麼懸在半空,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白飛白趴在懸崖邊,臉漲成豬肝色:“公子!抓緊!”
處於生死邊緣的花半夏反應極其敏捷:身子立刻呈壁虎狀伏在巖壁上,藉著白飛白的力氣,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雙腳都難看地在半空中亂蹬。
白飛白髮狠地扯,花半夏艱難地蹬,兩個人的手都幾乎要脫臼。
正露出了一線希望的曙光,她剛露出一半的頭又突然沉了下去,下方傳來花半夏的大叫:“白大夫,鬆開左手!”
白飛白的心不禁一沉:山崖邊多毒蛇,難道遇上了?
這麼一想,他的手卻握得更緊,額頭直冒熱汗:“公子莫怕!我這就拉你上來!”
兩個狼狽不堪的人在懸崖邊展開了更狼狽的拉鋸戰。花半夏在底下越是吼“鬆手”,白大夫就越是堅決不鬆手。
畢竟實力懸殊,懸在半空的花半夏像個吊在白大夫手裡的木偶。“木偶”這廂道:“白大夫你鬆手,我……”話頭便第六次被打斷,那廂的白飛白咬牙切齒,那牙、那手、那眉頭都像鐵打似的堅硬:“我絕不會棄公子於不顧!”
“木偶”急得要撞山。終於獅吼:“白飛白!我看見了靈芝!”
半刻鐘後。
花半夏穩穩當當地盤著腿坐在崖上,把那株盤面大的靈芝在手裡掂來掂去,喜滋滋的:“這可是百年難得的靈芝,有了它,被牛頭馬面抓走的人都能搶回來啊!”
白飛白坐在她面前,臉色卻很難看:“被牛頭馬面抓走的該是在下。公子方才,嚇得飛白幾乎魂歸地府。”
花半夏正將靈芝小心翼翼地放進竹簍,聞得此言,戲謔一笑:“以白大夫救人無數的功德,想必閻王也不敢收。半夏若是以一命換得數人性命,指不定白兄百年之後還能攜小弟往西天極樂淨土一遊呢。”
白飛白的臉色變了變,卻變得更加難看:“公子以為,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是功德無量?飛白卻不能苟同。我行醫數年,只知人命可貴。公子既這般捨己為人,去廟堂上做個死諫的諫臣,或是去江湖上劫富濟貧一夜成名,比在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