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腿坐在木桌邊的草地上,狂啃豬蹄,按理說這時候就應該有幾個肌肉閃閃發亮笑容陽光可愛的年輕男人來邀請我一起去跳舞啊!我身邊自動空開四五尺距離沒人,也沒有哪個漂亮丫頭拽著我誇讚我的容貌,太受傷了,這算什麼熱情好客的村民!我越想越怨念,嘴裡的豬蹄啃得咯吱直響。
遠遠望過去,柳鈺本就長了張受歡迎的充滿善意的好女人臉,這時候被幾個年輕姑娘拽著在一起跳舞,臉上也漸漸少了點愁雲,甚至被逗得開心笑起來,引得一幫小夥子眼神都往她身上飄蕩。而弱弱的冷大夫則被一幫喝得爛醉的姑娘拽進人堆裡去,他本就長得好看,又是和村裡那些結實健壯的青年氣質不同,那些熱情的姑娘都在狂灌他酒了。
這兩個也不多吃點東西就去玩。
雖然來的突兀,但這村裡的氛圍的確歡快,沾染了一路上奔波緊張我們。
酒桌就在我旁邊,我端著土陶的米酒一碗碗喝著玩,反正這濁酒度數也低得很,等喝的胃脹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這身子可不像我以前那千杯不倒的體質,就這些客家米酒,竟然讓我有幾分發暈了。剛站起來想要像旁邊老人討杯麥茶喝,就天昏地轉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剛想說什麼,我腦袋就暈的厲害,半天吞吞吐吐也沒說出口,反倒是往後一倒躺在草地上傻呵呵笑起來。
聽著年輕人的歌聲,看著夜空我笑的傻呵呵的,沒過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看見柳鈺過來非要拽我,似乎還問著村裡老人可有借住的地方,也不知回答是什麼,我反正就撲在柳鈺背上,任憑她瘦弱的肩膀艱難拖著我往屋裡頭走,我只聽見漸漸遠離的喧鬧聲以及柳鈺的呼吸聲。她把我往床上一扔,我翻身就睡著了,似乎還聽著她嘟囔什麼,也似乎有冰涼的手絹有幾分洩憤的揉搓著我的臉,揭掉了假皮,我舒服的嘆了口氣,卻只換來一個彈指。
等到了半夜我才迷迷糊糊醒過來,沒想到這村子裡的米酒如此後勁,我又憋尿了,柳鈺就躺在我對面的木床上,我揉著眼睛東倒西歪的趿著鞋子走到屋外找茅房,等我被農村的茅廁燻得死去活來滾出來的時候,已經困得連腦袋也抬不起來,昨夜也沒睡好,連著幾日馬上奔波,我簡直都能打出震天的呼嚕聲來。
推開門走進房間去,我往床上一滾,才感覺到床上還有一個人,似乎掙扎了幾下。我連忙舉手,咕噥道:“柳鈺啊,別打我,我不抱你就是……都是女的,別這麼矜持嘛……”
對方不動了,我往她被子裡擠了擠,深秋本就冷得厲害,我去了趟廁所凍得不得了。
她好像也喝了酒,我聞著滿鼻子都是酒氣,我躺了一會兒就感覺好像有個腦袋枕到我胸上來了,睡夢中一把推開那沉甸甸的腦袋,入手就是長而柔軟的髮絲:“滾開……你自己也有,別來枕老孃的胸,壓死人了。”
結果柳鈺睡熟了,我越推她越不依,到後來簡直就跟個樹袋熊一樣掛在我身上,腦袋不停的蹭。我煩的要死,又困得厲害,再想她又那麼瘦,我要是一使勁給弄個骨折就不好了。也就任憑她亂蹭了,結果她不識好歹的甚至拿臉頰蹭我腦袋,弄得我熱的都要在睡夢中抓狂了。
發了一身的汗,第二天我醒的格外早,一低頭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枕在我胸口,黑色長髮順著我的腰披下來,又軟又輕,我撇撇嘴推了那腦袋一把,他卻呢喃一聲,抱住我的腰死不鬆手,我一聽那聲呻…吟整個人都僵硬了。再看那抓著我衣襬的手,雖然白皙但擺明了就是個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