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瞪大眼睛,“您是說八貝勒?”經常會搞錯他們的爵位,唉!今天升貝子,明天降郡王,也太複雜了吧。
“對。”
“這難道有差別嗎?!即使是個明天就要被處決的人,只要他是真心為老百姓做事,我龍桑瑪就豁出性命去保護他!!”
桑瑪說得鏗鏘有力。
而十三阿哥也相信。
這姑娘,很派用場。
僅僅是,很派用場……
桑瑪死死跟著十三阿哥一路自利津口沿著黃河走——管吃管住管行管招待,不跟白不跟。'3'
對此十三阿哥倒也沒大在意。人犯和相關事宜要等刑部下文,他一無封爵二無官職,什麼也幹不了,唯一可持的就是他的老子是康熙帝。
“前面就是開封,我們就不要去叨擾地方了。直接去鄭州看看花園口的河工……”
桑瑪聽到熟悉的名字,呆住。“花園口?”
“……堤防驟潰,洪流踵至;財物田廬,悉付流水。當時澎湃動地,呼號震天,其悲駭慘痛之狀,實有未忍溯想。間有攀樹登屋,浮木乘舟,以僥倖不死,因而僅保餘生,大都缺衣乏食,魂蕩魄驚。其輾轉外徙者,又以飢餒煎迫,疾病侵奪,往往橫屍道路,填委溝壑,為數不知几几。幸而勉能逃出,得達彼岸,亦皆九死一生,艱苦備歷,不為溺鬼,盡成流民……因之賣兒鬻女,率纏號哭,難捨難分,更是司空見慣,而人市之價日跌,求售之數愈夥,於是寂寥泛區,荒涼慘苦,幾疑非復人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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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看到的文字在腦海中顯現……
“……桑瑪!又在走神了?!”
桑瑪睜大了眼,還是無法置信地瞪著平靜的河水。“花園口?黃河第一險工??”
十三阿哥一愣,第一險工?哪裡?“你說花園口是什麼?”
桑瑪眨了眨眼睛,卻怎麼也想不出兩百多年前的花園口是什麼個樣子。
“黃河經常在決水啊!”
“是!也因此,皇阿瑪每回南巡,一是看民情,二是看水情。”
“漲河落關係皇冠頂戴……”桑瑪輕輕哼道,臉上卻是一個怪異的笑容,手也在怪異地揮動著:“這投下去多少錢、多少人力,就這樣決開……”
“喂!別犯傻了,你又不是河道總督。還是去鐵犀鎮河廟吧。”
十三阿哥做的事,都是可以向皇帝稟告的,既是交差、也是資本。他曾祭過泰山,一間河神廟自然難不倒。
而桑瑪可不管那麼多,她還沉浸在黃河決堤,幾十萬人死去的慘劇中。直到親眼見到傳說中的那頭有著鎮河之神力的玄鐵犀牛時才回過味來。
“那上頭是什麼字?”桑瑪當然不識篆體,只得小聲地問。因為旁邊有不少不相干的人,不大好大聲嚷嚷“十三阿哥”、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十三阿哥看了看她討好的臉色,搖頭,最終還是將銘文唸了出來:
“百鍊玄金 溶為金流 變幻靈犀 雄威赫奕 填御堤防 波濤永息 安若泰山固若磐石 水怪潛形 馮夷斂跡 城府堅完 民無墊溺 雨順風調 男耕女織 四時循序 百神效職
億萬閭閻 施之衽席 惟天之俯 惟帝之力 爾亦有庸 傳之無極”
有幾句不是很明白,但多數意思是懂的。波濤永息、安若泰山,雨順風調、男耕女織。好一副和平安樂的景象啊!桑瑪正繞著鐵犀牛轉悠,就聽見有幾名年輕的文士在議論著。
“嵇兄,下次春闈,你可得好好準備啊!我們既非富貴人等,又非那旗人,沒得偏門左道可走,靠的只有真學與實才!”
“不錯,這還得有了功名,才能為這受苦遭難的黎民出一分力哪!”
“哼!三代及至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