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看著三十出頭的模樣,興許是大漠的氣候不好,他面上膚色粗糙了些,黝黑,但配上這身材,粗布麻衣,別有種江湖浪子不拘小節的感覺,倒是讓我這個曾經對江湖很是嚮往的人感到分外情切。
僅看義管家那濃密且微微凌亂的黑髮之下隱隱約約可見的幾道深淺不一的刀疤就能看出,我的猜測一點也沒錯。
但出乎意料的他的聲音卻不是粗大漢那樣的粗狂的聲音,而是平常不過的音調“樂小姐,少爺囑咐過,小姐一人不能出門”
我挑了挑眉“入了雲府,倒是沒了自由,進出都得彙報了,你說說,這不能出門理由是什麼”
義管家平靜恭敬地回道“在大漠女子都是蒙著面紗出門的,大漠盜賊居多,所以女子一般不會一人孤身出門”
我微微一愣“我身無分文盜賊見著我也不會怎麼著吧,再說了我現在是男子裝扮,男子還要出門蒙著面紗麼?”
義管家躬身道“恕奴才無禮,樂小姐膚色白皙細嫩,即便是男子裝扮,在洛城人看來也是外地來的,您這身錦袍即便是身無分文一樣會惹來盜賊,這些賊不如別的地方,他們只要見著有錢人二話不說必須先綁了再要錢,若是身上沒錢的,拿走之前之物,還得叫下人送贖金才能放人,這便是大漠的規矩”
我的話也非刁難,義管家回的也是畢恭畢敬有條不紊,雖說看上去是個粗形大漢的模樣,但心思卻是十分細膩,字字句句都在理。
本想著讓他差個人帶我出去溜達,又想著既然雲楚不想我出門定是有他的用意,如此我也不能太過為難管家,出遊之事便暫且擱淺了。
義管家帶人送來了架樣子十分別致的琴,說是師兄命他送來的,看著這琴與屋內裝飾上的紋路很是契合,必定是在落成看上的,想著他公事的時候還不忘我,本事躁動的心又平靜了許多。
終歸是有事可想,有事可做的時候就不覺得日子這麼難熬了,身上前些日子陳縉雲命人送來的賬簿擱置在床頭堆了兩摞,師兄偶爾瞥見一眼也不多言,其實我是氣著陳縉雲這人實在是不懂看人眼色,我根本就才過完年,水路奔波半月有餘,怎麼說也是累著了,他怎麼就不體諒主子的旅途辛勞,我昏迷之後第二日陽光甚好,卻見有人進進出出吃力地搬著什麼進我屋裡。
起身後看著陳縉雲留給我的書信,心下不禁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實在是叫人莫名不開心呢,說什麼這堆賬本礙於我在家過節不便打擾,便一直堆積,他手上已經快沒有事情可做了,讓我早些批完,我真是不知道,這麼多的賬本怎麼就能這麼快送來,若是有這麼便捷的法子,誰還要受著半月的水路的罪。
本以為他催完一次就消停了,在我罷工第三天,依舊沒有賬本陸續往外運的時候,陳縉雲就像是在我旁邊盯著我似的,又讓人送了封信來,說什麼若是我不介意,他想休息個月餘,正好出去遊山玩水,不過可能回來的時候,會有小半的鋪子關門大吉此類微笑著威脅的言語。
師兄又是瞥了眼我氣氛的表情將那封信搓揉成團,咬牙切齒反覆蹂躪,又是笑笑沒多說其他。
在他看來,我於陳縉雲之間很多事需要自己磨合,陳縉雲的品行他是知曉的,我也很清楚,一旦對一個人心服口服便會長久地只認他一人,即便師兄真的把所有一切叫給我打理,但終歸我們沒有成婚,即便這些都是利益需要,陳縉雲面上畢恭畢敬,但在他心底其實只有師兄一個主子,不會再有多餘其他。
相較於師兄而言我也確實比不過,只是陳縉雲的態度實在叫人難以接受,我是小女子,在這等事情上只有用我自己的法子才能製得住他這臭脾氣,好讓他知曉日後自己主子的脾氣。(未完待續)
第三百三三章 議商
大漠的天氣確如雲楚說的那樣,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