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午間晝夜溫差實在是太大,這樣本就飛沙走石的天,還不常下雨,聽說就因這樣的天氣才形成了他們口中所說的戈壁。
對戈壁我其實並不瞭解,只是偶然問起院裡的侍從時候,聽得皆是砂礫和石塊的荒漠,很多強盜都會隱藏在那以打劫過往的商旅。
這裡的建築多數是土胚砂礫修造的平直的房屋,一來是風沙走石常年也不會看出破舊,再來這些就地取材的建築穩固又便宜。
而多數住宅都是緊挨在一起,這裡的人數本就不多,也為防止盜賊猖獗而團結在一起。
因著住在一起,很多人家院落自然不會建太大,我在雲府轉了這麼久卻發現這裡的院子確實也不大,興許這種地方也沒有多少值得觀賞的綠植能存活下來吧。
但院落的牆壁倒是有些木紋雕刻的木窗,圖紋卻是古樸又別緻,與此處很多紋樣合成一體,倒是彌補了盆景欠缺的不足。
我最喜歡的卻是那些房梁牆面燈罩廊簷上的各種彩繪的圖案,顏色衝突又別具一格,不如我們平日畫的追求真實或是平和的著色,橫多的是顏色之間鮮明的衝擊,因著處理的好而顯得分外突出,不管是在哪裡都能看到五彩繽紛的著色,走到哪倒是都不無聊了呢。
這日我在案上依著這些紋樣畫了些式樣。曦兒見著了分外歡喜,硬是要拿去繡些荷包手絹送給這裡認識的朋友。
我瞅著自己也是順手畫的,便給了她。曦兒領了去,不多時回來神神秘秘地竊笑“小姐,火房的木力說晚上給我們做羊肉”
詫異地看著曦兒“這火房的木力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曦兒小臉一紅,扭頭跺腳捂著臉,悶悶道“小姐亂說什麼呢,再開人家玩笑,曦兒就不理你了”
我瞥眼瞅著曦兒這幅嬌羞的小姑娘模樣。真真跟蘇墨辰書裡寫的那些害羞的小女子一模一樣,倒是我這人怎麼就沒發現自己害羞的時候能做出這麼多動作呢。
又想著自己平日都是調戲她們的份。想必自己骨子裡其實還是很合適做漢子的,不禁莞爾“好了好了,小姐不鬧你了”
曦兒這才輕輕地放下手,勾著嘴角露出酒窩“曦兒說小姐給我畫了些紋樣。要給他們每人繡個荷包,他們說是要感謝小姐,才會晚上多做些好吃的”
瞧著曦兒這姑娘,平日說話就是鬼靈精,沒想到做起事情來也真是如她樣貌一樣,利索精明,抬眼道“這荷包這麼想要,他們自己繡不就好了麼,這裡的紋樣都很不錯呢”指著桌面上的一朵綻放的雕花對曦兒道。
確實荷包大街上賣的最多的東西。難不成這裡的人都不學繡花麼?
曦兒將我方才給她的畫紙,從袖口抽出來放在懷裡,緩緩塞好。才含笑道“小姐定是不知,這大漠人可是喜歡我們那些玩意了,他們這裡沒有我們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而且也每處學這些東西,還有他們這裡的人衣服都沒有什麼鮮豔的,說是黃沙土裡土黃色最好穿。看不出髒”
這話倒是讓我忽然萌發了一個念頭,若是在大漠開個關於刺繡的鋪子會不會賣的好。
曦兒退去之前不忘囑咐我多畫些紋樣。在這雲府的日子可以天天吃香喝辣的了。
我便應下了,至於曦兒的手藝我倒是不懷疑,她冰雪聰明學什麼都快,那手刺繡我也是見過的,比得上婧兒繡了這麼多年的手藝,如今看著雲府里人的反應越發覺得這個法子非常好。
而開店的事,我本想著與師兄商量的,他近日來都極少有閒暇來我這多坐上一會,於是還是改換成與陳縉雲商量,但是想到陳縉雲我又頭疼了起來,那對地上一摞摞的賬簿,還得先批完再找他合計這事。
於是放下了畫筆,把自己關在屋裡三天終於把面前一摞摞的賬本慢慢消滅了,直到最後一本賬簿放下,我終於是前所未有